她嗓音沙哑,疯一阵,好一阵。
姜娆挣脱不过地往前爬,俏脸晕着不同以往的红:“你……嗯、你可以把我当做她……你,你可以喊我‘绛绛’,我可以当你的绛绛……”
“真的可以吗?”
柴青反手捏着她尖俏的下巴:“她喊我坏胚子,你喊一声来听听?”
“……”
姜娆胸前起伏,哑然好久,方提心吊胆地喊:“坏胚子?”
柴青神魂震颤,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没有成为天下第一厉害的坏胚子,绛绛,我对不起你。”
她胡乱擦干泪水,撤回手,把人揽入怀:“我好想你,我好想你!绛绛!”
“我知道……”姜娆软着手摸她脸:“我都知道……坏胚子,你不要哭了。”
柴青闭了眼:“我不敢看你。”话音刚落,她睁开眼:“你把眼睛闭上,你这样看着我,我真以为是我的绛绛活了过来。”
她捡起扔在床脚的丝带,一丝不苟蒙住姜娆那对美眸,看不见那双眼,她松口气:“我将你当做她,你不恼吗?”
姜娆小幅度摇摇头,摸索着抱住她的腰。
四颗云水丹的功效齐发,她看起来淫.靡诱.人,柴青低眉间被她勾走魂儿,发了疯地去想少时的小姑娘,她屏住呼吸,感叹她的绛绛如活到现在,便是不及姜娆美艳,也该是活脱脱的小美人。
她丧心病狂地问:“你要不要当一回我的‘绛绛’?”
“你的绛绛面对你会是怎样的反应?”
柴青怔在那,想破脑袋也只得了几个简短的词儿:“青涩、纯美、胆怯、爱哭。”
蒙着眼睛,姜娆看不见她,心眼里却觉得坏胚子是个傻瓜,她轻声道:“好呀。”
气质顿变。
真真是柴青所形容的,青涩,纯美,胆怯,再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坏胚子,你欺负我。”
柴青脑子不清醒,沦为彻头彻尾的酒鬼,迷迷糊糊地跪坐在她身边,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白腰,没底气道:“绛绛……”
对待绛绛和对待姜姜的方式当然有很大的不同,寸寸春光细腻粘稠。
“绛绛……”
姜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声“坏胚子”淹没在唇齿。
禁忌。
逾矩。
两日后。
门扇开启,温柔乡里爬出来恢复理智的柴青魂魄出窍地停在门前的石阶。
意识到这几天做了什么,她抬手给了自个一巴掌。
她单纯静美活在记忆里的绛绛啊。
她怎么能……
柴青又给了右脸一巴掌。
太荒唐了。
醒来没见到姜娆,拿不准姜娆是不是恼了。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柴青拢好敞开的春衫,随便扎好马尾,走到院里往石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在脸上。
浑浑噩噩出门。
思绪乱成麻。
她不知怎么面对姜娆,更不知如何面对为她而死的绛绛。
纤细落寞的身影行在长街,小镇热热闹闹,仔细看,多了好些生面孔。
柴青心头一凛。
背刀的、仗剑的、随身携带判官笔的,江湖的风吹进繁华的春水镇,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路上碰到戴着金链子赶去收租的胖婶,谢过胖婶前阵儿送的大猪蹄子,她问:“婶儿,咱们镇怎么多了好多不认识的人?”
胖婶斜睨她,话匣子打开,说的不是前面那回事:“你倒好,关起门来不问世事,昨儿个我去你家,大门反锁着……”
考虑到接下来的话过于私密,她压低嗓音:“柴青呀,不是婶说你,你也是姑娘家,虽说两个姑娘弄多久都无妨,但你也不能狠了心地欺负酉酉,今晨天蒙蒙亮,我看她走路姿势……”
柴青的脸噌得通红,磕磕绊绊:“她、她怎的了?”
“还能怎的?”胖婶瞪她,一瞪之下观她形容清减,还以为柳眉这一走给她带来的影响甚深。
她住了嘴:“你啊,上辈子积福,这辈子有酉酉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你要珍惜眼前人啊!”
柴青不说话,胖婶扯着她袖子来到街角:“这两天不知吹的哪一股邪风,来了好多江湖人,你也看见了,别去招惹那些人,否则脑袋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我不闹事,婶放心。不过,他们为何来春水镇?”
“因为刺客盟。”
“刺客盟?”
胖婶东瞅西瞅,见没人注意她们,快速丢下一句话:“据说前段时间刺杀姜王的那行人行踪暴露了,就躲在咱们春水镇。姜王下了必杀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柴青,你小心点,别死了,我还指望收你明年的租呢。”
行踪暴露……
柴青下意识担心起住在她家隔壁的那户人家,今日出门,好似确实没听到四围有动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