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酒精+番外(85)
“嘿,你就不能想点新主意,这点事都净和人家学啊?”
“我哪有季医生这么浪漫,要不我不当壁纸,把山印出来当海报天天挂身上,然后有病人来了我就给她贴一张?”
“哎,我怎么听你们越说越偏了,季医生和阿尔卑斯山小姐不只是朋友吗?”
“朋友?”
“啊,朋友,就是朋友。”
聊到这里,有人笑嘻嘻地和安静的季青柚搭话,“那季医生,你朋友这么漂亮,是不是单身啊?”
季青柚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薄唇微抿,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纪西阮惊讶地插了话。
季青柚终于移开视线,点头,“对,我不知道。”
“那她是做什么的,之前天天来医院,看上去可比医生闲多了……”
“她不闲。”季青柚截断了他的话,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她只是回国来休假,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里。”
“啊?”提问的人有些干巴巴地挠了挠头,“好吧,去哪啊?”
季青柚很简短地回答,“出国。”
虞沁酒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要离开。
该嵌入身不由己位置的,有季青柚一个就够了。
“好了,收起你那个看人家漂亮就想招惹的心思吧。”纪西阮接了话,开着玩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等办公室又开始聊其他八卦了。
纪西阮才又将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到季青柚身上,季青柚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旧是认真专注,可要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
她反复地滑动着鼠标,一会将手表摘下来,一会又将手表戴上,一会将抽屉里的棒棒糖拿上一颗出来,一会又迟疑地塞进去。
看上去焦躁又沉闷,完全不像是平时沉稳的状态。
注意到纪西阮的目光,季青柚望过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纪西阮摇了摇头,笑,“没什么。”
她很自然地运用着这些话语,合格地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
就像她发现,吃不了辣的季青柚执意跟着她去吃特辣火锅被辣出眼泪的那天,她看了季青柚很久,最终也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这样的“没什么”,她说过很多次。
例如二零一二年冬至那天,去了伦敦又很快返回的季青柚,手里拿着一个从便利店里买来的草莓蛋糕,紧紧攥着,又不肯放下。她觉得季青柚奇怪,可当时也只说了一句“没什么”。后来纪西阮才知道,她作为一个医学生,明明知道自己对奶油过敏,可还是在清醒的时候吞下了一个奶油蛋糕。
还有季青柚之前一直不肯换下的那个手表,明明已经很陈旧,她不肯换,可却在阿尔卑斯山小姐回来之后马上更换了新品。
她从来不吃蛋炒饭,她抽屉里一个装着千纸鹤的罐子,里面装着零星的几个蓝色和绿色千纸鹤,在值班室睡觉的时候她的耳机里总是单曲循环一首很奇怪的歌,她经常会在公交车站坐着看一辆辆的公交车经过……
季青柚从来都不是一个寡淡的人。
可这一点其他人都很难瞥见,而纪西阮,也仅仅只是因为和她认识了十年,才能看到她平淡克制的人生里,那些精彩纷呈的细节。
纪西阮怀疑这些与阿尔卑斯山小姐有关。
也总有种莫名的观感:
如果没有阿尔卑斯山小姐,季青柚的人生会比现在更无趣——这就像是某种奇妙的对应,只会在美好的童话戏剧里出现。
可她没有证据。
-
下班的时候,天又飘了点朦胧细雨。
这次季青柚戴了围巾,打了伞,没让自己淋湿。等到家的时候,她将伞收好,对面的门便打了开来,虞沁酒从里面探头出来,
“季青柚?”
门没有完全打开,季青柚很难瞥见虞沁酒的动作,她稍微偏了点头,“怎么了?”
虞沁酒弯了弯眼,“你来帮我一下。”
季青柚抿着唇,有些克制地攥了攥自己的手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有什么事吗?”
虞沁酒打开了门,身后是一个玻璃鱼缸,一个刚做好的白色建筑模型,还有其他看似用来养鱼的工具。
季青柚还没反应过来。
虞沁酒就搬着鱼缸出来,努了努嘴,和她示意,
“你帮我把其他东西拿一点过来。”
季青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便跟着她一起,把她准备好的所有东西全都转移到了自己家的客厅里。
等一切准备就绪。
偌大的鱼缸被放置在温暖的室内,盛满了清澈干净的水,里面放置着那个她刚刚搬过去的白色建筑模型,足足有三层,空间很大,很高,露了点塔尖出来。
两条红色金鱼,在水里的白色建筑下灵动地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