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25)
就在贺秋玥快承受不住洛悬的眼神时,宁一卿放下手中的钢笔,玉白的手指轻敲桌面,冷声说道:“乐然,带贺秋玥出去。”
“好,好的宁总,”蓝乐然一阵小跑,急忙拉着身体已经吓到软绵绵的贺秋玥离开,还不忘关上门,把空间留给洛悬。
房间中,壁炉里燃烧的雪松木发出噼啪的响声,悦耳而宁静。
洛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破损的小木盒,感觉心口流过酸涩的液体,周身被腐蚀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像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她听见宁一卿依旧温雅体贴的声音。
“小悬,不要生气,想要戒指的话,明天我陪你去买新的。”
洛悬看见宁一卿端坐在黑色的高背椅上,目光冷静而深邃,平静的心绪不因任何人泛起波澜,无悲无喜的模样让洛悬怎么也看不透。
她见过宁一卿太多温柔的样子,温柔的谈吐、温柔的睡颜、温柔的注视。
可女人从未温柔地笑过,大概那双狭长美丽的眼睛深处,只存在淡淡的冷意。
她们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不过一米之遥,中间是一张檀木书桌,宁神静雅。
洛悬心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无法纾解的东西堵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明白过来,那种东西好像叫作失望,女人独坐高堂上,无须染风雪。
而自己活在幻想里,可能幻灭,可能毁灭。
“小悬,我订了餐厅,现在时间正好,”宁一卿坐姿松弛,但矜雅,她慢慢起身,白檀似有若无的冷香席卷弥漫开来。
“好。”
出尘洁净的香气氤氲整个空间,宁一卿捡起地上的白檀木盒,似乎拂掉了本不存在的尘埃,“小悬,礼物很漂亮,我很喜欢。”
洛悬蹙眉看着不够完美的木盒,倔强固执别扭在身体里发作,像某种顽固的病菌。
缠着佛珠的玉色手腕在洛悬眼前拂过,冰冷如丝缎的触感点在眼角。
“小悬,你要哭鼻子了?”
女人的安抚是点到为止的,她抚过洛悬微红的眼角,却没有给出任何可以拥抱的信号,距离永远正正好。
“没有,”洛悬侧眸望向地上的白檀花,跌落地面,零落成泥,像是没人要的破布娃娃,“都坏了,戴不了,你丢掉吧。”
从洛悬苍白稚气的脸上,看出艺术家的怪癖和浪漫,宁一卿眉心似蹙非蹙,淡淡地说:
“好。”
第10章
风雪如桨将远处的湖面吹起一片片涟漪,弧形落地窗外,瀑布形的门廊编灯左右摇晃,震颤不已,晶莹剔透的琉璃光迎面相撞,发出银铃似的脆响。
宁一卿回答的好字太过轻柔缥缈,让洛悬的心抽了一下,快到她以为那也是幻觉。
晚上七点。
精心布置过的餐桌,摆放着犹带露水的鲜花。
烛光朦胧,提琴独奏悦耳悠扬。
桌上的餐具都已经撤下,换上阔口的平底玻璃杯,配着金属吸管,里面盛着玫红的酒液,香气扑鼻,
这款酒的名字是红宝石巧克力,朗姆酒为基底,加了玫瑰蕾、玫瑰果、玫瑰花瓣,营造出奶昔的质感,泡沫刚巧高出杯口。
餐厅里只有她们这一桌客人,这是宁一卿刚才特地给洛悬调的酒。
“我几乎不喝酒,调酒也实在业余,你随便尝尝就好,”宁一卿整理着西装袖扣,语气漫不经心,看上去十分放松。
洛悬从女人的不经意间,捕捉到一丝愉悦的味道。
似乎宁一卿真的很喜欢调酒,那仿佛一场化学实验般的冒险,缔造出奇妙的味蕾盛宴。
“很好喝,像果汁。”
“嗯,喝慢一点。”
懊恼于自己此时的词穷,洛悬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女人的一番心意。
“宁一卿,你怎么不喝一点酒,真的很好喝,”洛悬的眼睛亮亮,像是初生的阳光和静谧的湖水,同时醒来落在人心里。
“喝酒会降低身体反应,”宁一卿素手拿起苏绣手帕替洛悬拭去唇边的酒渍,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矜雅自持的味道,“我需要保持冷静。”
“那你很喜欢调酒的话,为什么不尝试做一次调酒师?”
烛火摇曳,宁一卿呼吸轻曼,淡淡地说:“不习惯任性。”
洛悬还想再说什么,只听见蓝乐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总,车来了,是否现在赶去机场?”
宁一卿微微颔首,“现在走。”
她又低声说道:“安排了车送你回庄园,你在那儿可以玩几天,再让乐然给你订机票回去。”
“宁一卿,你出差还要多久?”
女人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时间不定,等回来后一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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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悬选择第二天就回到京市,再有一个月就是毕业答辩,她的论文也准备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