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221)
以女人的财富地位,不必做谁高山流水的知音,更不必尊重谁谁谁想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完全可以摆脸色撂狠话,强制把人带走也不是不可以。
宁一卿又不是没有这个能耐,他们这些人在这一行当做久了,见过的也多了。
多少人进了豪门,谈了富商,有了金主,一句我不能和旁人有肢体接触,摄影拍照就只能暂停,换人找替身……这种故事,可不少见,甚至应该是屡见不鲜。
“行了行了,我们继续讨论,这个水下的宣传大片,得挑一个好天气,最好是晴朗的夜晚,灯光组这几天要好好研究水下打光,潜水设备、安全设施都要到位。”
“对了,服装和道具可能还要从分部再重新调配,仙女棒就在当地采买,双生花太珍贵,我们道具部尽量用假花代替,尽量以假乱真,环保又节省。”
贺泽开始和其余的摄影师、灯光师、设计师喋喋不休,几人的铅笔在速写本上唰唰地又画了好几张草图。
清洁服务人员刚好上前来收拾打翻的茶盏,换上新的茶壶和热水。
鎏金细瓷茶壶被宁一卿轻轻拿起又搁下,她抿了口热茶,近乎焦灼地盯着茶碟上的手绘黄鹂鸟。
刚才她的反应会不会过大了,容易引起小悬的反感。
自从那天尝到过量的樱桃信息素后,她就像一池被点燃的春水,昏聩不自知地发那样完全是挑逗的短信和照片给洛悬。
信息素的劲一过,宁一卿又悔又气,心知肚明自己的阴暗本性,几乎完全暴露在洛悬眼前,那样阴郁的、占有的、需索无度的、病入膏肓的。
可她已经食髓知味,无法浅尝辄止。
甚至为自己内心的阴翳、乖僻欢欣鼓舞,只要能拥有小悬就好,永劫沉沦也没什么。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项目上去,洛悬闭目倚靠着藤椅养神,偶尔不睁眼也能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扫过,如细羽般轻柔,却热切。
猛地睁开眼,刚好对上女人的视线,洛悬反倒率先移开目光,投向屋外院落里的鸡蛋花。
她看她,眸光沉黯又隐晦,像走在一条纤细但柔软的钢索,需要竭尽全力隐忍着不过界的尺度。
这一次会议结束后,洛悬和宁一卿默默起身,一前一后地离开这里,前往酒店,并没有多余的交谈,在旁人看来像是有了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院落外的马路两旁,粉色的重瓣芍药与橙色蝴蝶兰开得正好,蓝乐然靠在一辆阿斯顿马丁旁,低头看手机,见她们出来,连忙迎上去。
“宁总,飞机已经等着了,商务考察在明天上午九点开始,王室晚宴定在下午四点,您现在飞过去,还能有三个小时休息时间。”
言语之间,蓝乐然不乏责怪的意思,明明忙得不得了,还非要亲自来开这个可有可无的会议,真是快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还来得及,我们现在就走,”宁一卿的气息和尾音停顿,不自觉地瞟向身后的洛悬。
那一眼又轻又快,像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蓝乐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着头很想笑:“洛悬小姐,晚上好。”
“乐然姐,晚上好,”洛悬站在粉白色月季花旁,银发翩然。
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从他们身边走过,蓝乐然倒是非常自在地和洛悬唠起家常,晚饭吃的什么,冷不冷热不热,最近身体怎么样……
“很难吃的沙拉,这边不热,身体的话,”洛悬下意识看了眼手腕腕心浅白的伤痕,确定地说,“时好时坏,暂时死不了。”
等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蓝乐然突然老气横秋地感叹说:
“嗯,你们年轻人的确要注意身体,我老板前几天晚上回家,浑身酸疼,走路都不自然,还是要知道节制,对吧?”
节制,节制什么?
洛悬疑惑的目光在宁一卿身上来回睃巡,突然想到白嫩腰肢遍布青紫的照片,一瞬间脸就红了。
所以,果然她那天弄伤了宁一卿吗?洛悬蹙着眉,说话的姿态带着一股子野性的倔强,语调却意外地乖巧,“宁一,宁总,对不起。”
她还以为那条需要涂药的短信,是宁一卿故意发来引诱勾.引的,原来真的那么严重。
刚想埋怨蓝乐然口无遮拦,宁一卿就听见洛悬这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女人失了一贯的矜贵从容冷静优雅,干巴巴地回答:“没关系。”
说完话后,夜色浓稠,气氛比之前更安静,不,应该是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