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还留着我的标记(166)
这边沈芊尔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拼命给洛悬使眼色,一边冲宁一卿陪笑,打哈哈说:
“宁董,小崖是在开玩笑,这小孩一天天丢三落四的,我们再找一下名片。”
“这小孩丢三落四?”宁一卿面无表情,目光沉坠,为沈芊尔话语中对洛悬的熟稔,与若有若无的维护。
误以为宁一卿是在不悦地讥讽出声,沈芊尔急中生智,从自己的高级小皮包里拿出一张薄檀木雕刻成的名片,递给宁一卿。
“宁董,这是小崖的名片,她不小心放在我这儿了,您请笑纳。”
这边沈芊尔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多亏想起来自己收过小崖的名片,还刚好放在包里,不然这可怎么救场。
“多谢,但不必了,是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宁一卿音色沉冷,意兴阑珊地垂眸,小悬不愿意给自己,她又何必强求,徒惹小悬不开心。
她无法承受再次失去洛悬的痛苦,徐徐图之才是上上之策。
还有就是,小悬的名片放在沈芊尔的包里,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宁一卿对这一票一直在打理娱乐产业项目的二代们,并不熟悉。
只是偶尔听说沈芊尔为人大方,成熟妩媚,撩得很多年纪小的AAOO们心花怒放,为她寻死觅活的人,不多但绝对不少。
但这也只是饭局上,那些人酒后的闲话,她听到了一向一笑了之,并不当真或是当假。
毕竟,与她无关,但这一次……
“宁董,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您跟小崖加个微信,”沈芊尔见宁一卿沉思良久,不由得忐忑地开口打断,又后知后觉自己的作法多少不太妥当。
想到手机里无法通过的好友邀请,宁一卿心口隐隐作痛,不强烈只悠长,墨色眼眸忍不住泛起希冀,很想和小悬建立任何的一丝联系。
但小悬不愿意,她不想再让洛悬不开心了,只能拒绝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的剧烈诱惑。
于是,她假作不在意地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下次吧,如果……能有缘的话。”
“宁总,你是参透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的,有品位有品位,”沈芊尔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只好用两句颇为不三不四的恭维,意图扫除现在的尴尬。
她总感觉宁一卿今天太奇怪了,失去了以往那种不刻意的游离,变得患得患失?
沈芊尔心想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宴会厅上人来人往,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儿,急匆匆端着香槟杯过来笑着说:
“沈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很滋润啊,身边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这人自然知道宁一卿是谁,但宴会氛围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来我往的分寸,所以恰如其分的装傻是必要的。
洛悬对此乐见其成,从善如流地走开,将空间留给这群需要谄媚讨好宁一卿的人,倒得了下半场宴会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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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的奔驰车上,洛悬腰肢与脊背挺直,黑发更显得她肤色如玉。
“你和宁董认识?”沈芊尔狐疑地盯着洛悬,好半天想不出这人和宁一卿之间暗流涌动的原因。
不,不应该是暗流,简直是激流勇进了都。
“听说过,不怎么熟。”
“我听小道消息说,宁董这两年疯了一样地找一个人,”沈芊尔吃了一颗奶糖,自言自语地感叹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幸运被她惦念这么多年。”
“说不定是她的仇人呢?”洛悬遥望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半是调侃地笑。
沈芊尔愣了一下,呆呆地说:“不会吧,有谁敢跟宁董结仇,巴结她还来不及。”
“总有例外吧。”
“怎么可能,进这个圈子里的人,若是没有家世背景,再清高也不过是做样子,否则很难存活下去,”沈芊尔说话直白坦然。
闻言,洛悬心底平静如深潭,没有太多惊讶或是不忿的情绪。
其实,她向来明白人性的规则,如生物链般直接而残忍。
让清高的沉沦,让心比天高的下跪,让目中无人的卖笑,是一件令富贵到空虚至极的人津津乐道、乐在其中的事情。
让人可以是星辰,也可能是灰尘。
这两年,她潜心钻研木雕,不可避免地出席过几次这样的场合,大大小小的都有,那些中年发福的,惯于养小的,仗着有几个钱,过来试探,甚至直接开价的,不在少数。
“或许吧,人各有志,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对于洛悬不置可否,沈芊尔一时恍惚,她父亲在家里把洛悬夸得天上仅有、人间绝无,在她没见到洛悬之前,狭隘地认为不就是一个有点才华、意气风发又清高孤傲的艺术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