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197)
这就是压迫,这就是剥削啊!青姨他们能够忍受这种不平等那是她们善良,自己可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向往公平和正义,信奉能者居之。
高律师痛心疾首,他在余言慷慨陈词后问她道:“那些谣言真的和你有关?你做这些的时候想着正义就没想过你作为律师的职业操守?如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又要怎么办,你就这样轻信了别人的话,这样草率做了判断?”
余言卡壳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向权势与资本低头。
她的师父高律师是岑氏的法律顾问之一,深受岑老爷子信任,跟在师父身边,岑氏她可没少去,心中有什么不满,她也没少主动对岑氏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讲,她乐得看言论汇聚如山,一点一点积累起来,职业操守是什么,那不过是老油条们明哲保身的借口,想着青姨有些染白的鬓角,想着她这把年龄还要在岑家端茶递水,想着她说起的这些年的辛酸往事,想着丰神俊朗的薛征,想着他明明干练有为却要为岑元这种b市的纨绔笑柄抬轿,想着青姨有口难言薛征隐晦的身世,余言就觉得自己没错,她在做好事,她在凭借一己之力伸张正义。
高律师见余言沉默,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说动了她,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正准备苦口婆心继续的时候,余言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我实在没想到您也是这种人。”余言看上去比高律师还要激动。
高律师愣住了,仿佛没有听明白刚刚余言说的是什么。
甚至不用高律师跟余言确认什么,余言已经自顾自道,“您这是被资本收买了,看不到它的丑恶,您跟岑家接触了这么久,难道不清楚青姨和薛征哥在其中承受的压迫吗。”
压迫?
高律师都要气笑了,如果用心花大价钱培养薛征,让他有最体面的居所,接受最正规的教育,给他其他人无法企及的机会也算是压迫的话,高律师自己都想接受一下这样的压迫了。
余言还在说,滔滔不绝,不知道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自卑被挑起,还是真的对青姨母子同情心爆棚,更或者这其中还夹杂了什么别的情感,总之余言将岑家说得一无是处,仿佛岑氏这样的企业倒闭了才好,她心目中的优秀男人就能够振翅高飞了。
高律师以前觉得余言有同理心,愤世嫉俗这是优点,现在看来如果这些情感不加以控制,让它肆意泛滥,失去理智,绝对是一场灾难。
余言太过极端,也太过偏激了。
高律师很是惋惜。
“余言,你不适合做这一行。”高律师收敛了所有失望,只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
余言仿佛被添了柴的火焰,烧得更旺了,她站起身来激动地对高律师道,“我是不是适合做这一行不是被你们定义的,我看不是我不适合,我只是不适合在这里,我真是对您太失望了,原来您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你们都是一样的。”
余言说完,不等高律师给自己宣判,让自己走人,她先一步将这个这些时日认认真真培养自己的高律师解雇了。
回想起当是余言转身离开的身影,高律师只觉得心头像是堵了一块棉花,说不上愤怒,也说不上多失望,只是觉得有些发闷罢了。
将那些不愉快的场面从自己的记忆中清除,再面向乔禾的时候,高律师已经镇定多了。
他对乔禾道,“不论过程怎么样,总之她走了便没有后患了,这件事也给我自己提了个醒,有的时候不能光专注于自身,危机可能来自任何地方。”
这句话说得很是巧妙,看似是在说高律师自己的事情,但乔禾却觉得他话中有话,好像在提醒些什么。
高律师的话有他的道理,有时候风险就藏在不为人所知的角落,提点过乔禾后,高律师便没有久留,他该做的做了,该说的也说过了,他该离开了,否则他就要成为自己不想成为的那类人了,他只是个律师,不应该掺合进别人的家事中,他时刻保持中立,才是对所有人都负责的做法。
乔禾回到家中,岑亚已经等待多时了。
“怎么这些天都回来这么晚,在忙什么啊,姐姐。”岑亚一见到乔禾就树袋熊一样扑了过去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
乔禾也不瞒她,直说了自己今天的行程,“我去见了高律师从他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
乔禾将自己把乔谷给她的照片拿给高律师的事情讲给了岑亚,随后又将对方转述的律师助理余言和青姨之间的来往关系一并讲给岑亚听。岑亚对此按理说不该意外才是,可她心中仍旧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