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下班我们一起回吧。”陆舒酝酿了好一阵,才放下一贯的架子主动对裴知溪说道。
裴知溪稍顿,“那个女孩子不送你回家了?”
陆舒半咬唇无奈,她好奇自己在裴知溪眼里的形象,是不是自私自利,一无是处?
“你能不能把我想得善良点?”陆舒语速很快,明明一番好意,却说出了命令的味道,“我是觉得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一个人下班,如果要加班你跟我说一声,我等你。”
挺意外的,裴知溪没想到陆舒会特意等自己,她以为陆舒害怕,所以才不得不找个人一起,即使是讨厌的人。
“所以你等我下班,是想保护我啊?”裴知溪以质疑的口吻确认。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裴知溪淡笑腹诽,胆儿跟老鼠一样大,还保护自己?
嘴可真硬。
陆舒知道这么说挺臭不要脸的,毕竟裴知溪能徒手逮住一个大男人,但她还是觉得,两个人一起,要比只身一人好。她真的害怕,会有什么万一。
在包里翻了翻,陆舒又拿出一根防狼棒递给裴知溪,“这个你拿着。”
裴知溪接过,“什么?”
“防身用的。”陆舒那天特意下单了两个,“你忙,我在隔壁等你。”
说罢,走了。
裴知溪看了看手里的防狼棒,再抬起头时,陆舒留给她一个背影,后脑勺都比别人倔。
陆舒离开后,裴知溪稍稍坐了会儿,她抬手松开了高盘发,一头乌亮的长发松散垂下,微凌乱,她慵懒理了理,然后起身往换衣间去。
花了几分钟时间。
裴知溪换好衣服走出换衣间,朝隔壁排练厅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瞧见陆舒一个人坐在休息椅上,屏气凝神盯着手机屏幕,呆怔,眉头紧锁,神色不太好。
裴知溪见状,走向前,正准备问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结果目光往屏幕上一瞥,一团花花绿绿的。
原来是在玩消消乐。
“……”
裴知溪没见过比陆舒更一根筋的人,就这么个无聊游戏,居然能从高中玩到现在还不腻?
陆舒刚好通关,屏幕上五彩斑斓炸着,好不欢乐。她抬起头,只见裴知溪换了一身偏职场的套装,站在白色灯光下,更显气质冷清。大概是五官基础太好,即便化着接近素颜的淡妆,也自带精致感。
裴知溪低头看着她,“走吧,回去。”
“这么快?”陆舒这才玩了两关游戏,“你不是要加班?”
“看心情。”裴知溪言语轻松。
陆舒竟无力反驳,想一出是一出,脾气这么古怪,难怪这么多年过去,还是独来独往,身边没个朋友。
裴知溪说的是实话,她泡在排练厅通常是她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待多久就纯粹看心情。今天,她突然有早点回去的心情。
下班后,两个人安静走过湖畔。晚风习习,吹得人心情舒畅。
途经一家景惜推荐过的餐厅时。陆舒忽然转头看向裴知溪,“你饿不饿?请你吃饭。”
主动请自己吃饭?裴知溪挑了挑眉,这还是当年那个给自己一包巧克力都像是从身上割块肉的家伙?
陆舒有自己的算盘,“先说好,就当还你人情了。”
原来是着急跟自己撇清关系,裴知溪不慌不忙,话锋一转:“一顿饭就想还了?”
“那你想怎么样?”陆舒一张嘴叭叭说着,“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吧?”
裴知溪:“你要是乐意,我不介意。”
“我这么貌美如花给你当牛做马,您老想得可真美。”
裴知溪似笑非笑,有陆舒在的地方,空气都要更躁动。永远不用担心清静过头。
“走吧,我请客。”陆舒催促着,不说还好,一说都把肚子说饿了。
景惜除了看人眼光不行,果然其他方面的眼光都不错,虽然这家餐厅看着挺网红的,味道意外还不错。陆舒点了三个推荐菜,都没踩雷。
陆舒饿起来时吃东西很香,身上不长肉纯粹是因为饥一顿饱一顿,她有个毛病,一个人时会经常懒得吃饭,有人陪着就好很多,即便坐在对面的是裴知溪,也要好很多。
大概是以前被照顾得太好,以至于长大后,她还是学会不了适应孤独。
裴知溪吃饭时一如既往的斯文安静,她想起曾经算得上期待的一件事,便是陆舒别扭等她一起下舞蹈课,再别扭跟她说:今天去我家吃饭。
其实小时候,她很羡慕陆舒有个完美的家庭,不像她家,永远只有无止境的争吵。后来她母亲二婚,终于有了一个美满的新家庭,只是,与她无关了。
陆舒隐约感觉到了裴知溪的低气压,好歹也是请人家吃饭,也不能只顾自己,“不合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