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月于是跳下凳子，去了隔壁桌轻轻扯了下女孩小辫儿，谢颜颜回头，看到一个灿烂的笑脸对她说：“和我一起玩吧！”

她没马上答应，而是转过头看她妈妈，谢蓉点头，柔声嘱咐她俩：“不要乱跑啊。”

“不会的。”樊月打着包票，拉着女孩儿的手到了一旁，她大方的将怀里抱着的洋娃娃递给谢颜颜，说：“你和她长得真像，都一样好看。”

洋娃娃穿着漂亮的连衣裙，也梳着两小辫儿。从小樊月就嘴甜，她爸对她是鼓励式教育，经常夸奖她表扬她，她便学了个十足，赞美的话张口就来，常常逗得大人开怀大笑。

谢颜颜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脸上浮起一抹红，弯起嘴角小声道：“谢谢。”

樊月将白嫩嫩的小脸凑近她，夸张地说：“笑起来更好看啦！”她张开小小的五根手指头，问她：“我五岁了，你几岁？”

谢颜颜回答：“四岁半。”

樊月一听可高兴了：“那我是姐姐，”她像个大人般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她这几句话，原本认生的谢颜颜放松下来，两个人摆弄着洋娃娃扮家家酒玩得不亦乐乎，到宴席散场人都散了也没注意。

是谢颜颜妈妈先找到她俩的，谢蓉在大厅里惊慌地喊着谢颜颜名字，听见谢颜颜回答，飞快冲过来紧紧抱住她，樊月被吓得一愣，然后才听到她爸叫她。

比起谢颜颜妈妈的反应过度，她爸镇定许多，樊世诚喝了不少，和人勾肩搭背地出了酒店，都快要上出租车了才猛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喝了酒不甚灵光的脑袋想了好一会，他才猛地想起今天是带了女儿来的！急忙调头赶了回来。

尽管知道樊月不会一个人到处乱跑，但保不齐会不会遇上坏人拐小孩的，樊世诚大声喊着樊月的名字，听到一脆声儿的“我在这儿”才放下心来。

樊月见到她爸，高兴地奔了过去，樊世诚弯腰把她抱个满怀，板起脸教训道：“乱跑什么！”语气却不见丁点责备。

樊月在爸爸怀里笑嘻嘻地往那边一指：“我和妹妹玩呢。”

樊世诚顺着小手指的方向一看，樊月感受到了爸爸身体瞬间的一僵，但她那时太小了并没在意。樊世诚缓缓开口：“小蓉，你也来了？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到。”

看到他谢蓉也愣了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浅笑着回答：“嗯，我当初能坚持读完高中都是靠庞老师接济我，他的寿宴我必须来。”

樊世坤点头：“应该，应该。”又问：“你在哪工作？住哪儿？”问出口才觉得有些失礼。

谢蓉显然不想回答，抱起谢颜颜说：“我还有事，先回了。”

“留个电话吧！”樊世诚叫住往出走的谢蓉，看她面色犹豫，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多年的老同学了，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为了随时记录工作数据他一直有随身带纸笔的习惯。他将自己的电话写在小本子上撕下来递给对方，谢蓉伸手接了，樊世诚左手拿本子右手执笔看着她，她便报出了一串号码。

樊月见阿姨抱着妹妹走了，有点舍不得，对谢颜颜挥手说：“妹妹，我们下次还一起玩儿啊。”

……

放学铃响将樊月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小茜收拾好书包，问她：“一起走吗？我让陈叔开车捎你回家。”

小茜脸圆圆的戴着副圆眼镜，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女生，其实是个住着别墅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的小公主。

“不了，你先回吧。”樊月拒绝了，跟小茜挥手告别后便磨磨蹭蹭收拾书包，就那么几本书，一直收拾了有二十分钟才出了教室。

她应该走了吧？

樊月在走道上扫了圈学校，没见到那个高挑的身影才放心下楼出了校门，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谢颜颜不论在哪都能让人一眼找到，而她的个子停留在了初中，刚刚够着一米六就不再长了，体重倒是有上涨的趋势，樊月叹着气戳了戳自己软软的肚皮。

离公交站还有几十米，眼看公交就要启动。

“等等！”

樊月大喊一声拔腿就往前冲，在车门关闭前跳上了车。放学时间车厢拥挤，她仗着个子娇小一路蹿到了车尾，下一站，旁边的位子空了出来，樊月美滋滋地坐上座位，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没一会儿又打起了瞌睡。

在晃晃荡荡的车上到底没有教室睡得安稳，隐约感觉到周边有笑声樊月一下清醒过来，睁眼便望见几个人正莫名其妙对着她笑，樊月颇为尴尬地挠挠下巴，抬眼瞧到旁边站着个身型臃肿的女人，见她突起的肚子，樊月连忙起身给人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