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惦记找神仙的事。

小阿筝不准，“你要是不愿走，就乖乖待在房间里，我抽空带你出去玩，楼里万万去不得，你若是走，就钻狗洞走吧。”

顿了顿还补充，“走了就别回来，省得裹一身泥，我还得伺候你洗。”

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包子很乖，“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小阿筝心思沉沉。

她端了热水来到霜娘房中，瞧见她正倚着后窗往下看，心中不由一惊，怕是那只不听话的包子溜出来玩，忙喊了一声“娘”。

赵蒹回过头，慢慢走到她面前，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小阿筝被打偏了脸。

“我说过多少次，不准叫我娘，不是你，我根本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我要说多少遍你才长记性！”

女人额角青筋鼓起，目眦欲裂，说着话两只手掐住她脖子前后摇。

她眉头紧蹙，痛苦流泪，哑着嗓求饶，不住地喊“娘”。

可她越是喊娘，女人越是疯得厉害，抓了她发髻欲往墙上撞。

却在此时，后窗闪过一个人影，小神女从后扯了赵蒹的衣领把她拉回来，又掰开她的手，将她用力推到地上，把涕泪横流的小阿筝紧紧抱在怀里。

小阿筝惊讶万分，她是怎么从后窗爬上来的！

赵蒹瞪大眼，“哪里来的野丫头！”

“你不准欺负她！”小神女严肃。

“好，我就连你一起打！”赵蒹起身再次扑来，却见房中白光一闪，登时就没了人影，她怔了片刻，奔向窗边，见远处屋顶上两个人影起落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妖、妖怪！”赵蒹一屁股坐到地上。

耳边风声呼呼，小阿筝紧搂住小神女的腰，心中万分恐惧，却仍是大大睁着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真是狗眼看人低了，这个家伙竟然会飞！

“好不好玩呀！”小神女足尖一点，直上云霄。

小阿筝顿时肝胆欲裂，紧紧闭上眼睛，“我怕，我害怕，太高了！”

“好吧。”她也不能动用太多法力，否则那些家伙就要发现她了。

小神女降落在僻静无人的小河畔。

小阿筝膝盖一软，坐到了地上，小神女得意洋洋，“怎么样，我厉害吧。”

人间界如今呈三足鼎立之势，仙盟、妖盟与凡间帝王共处，但平远城是一座偏远闭塞的小城，小阿筝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妖怪和仙人。

她重新认识面前的这个家伙，“你是妖？还是仙人？”

小神女不屑回答，什么妖啊仙人的，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她双手抱胸，姿态高傲，“都不是。”

不是妖，也不是仙人，看着也不像鬼和魔，小阿筝大胆猜测，“你难道是仙女下凡！”

她确信，“你是仙女！”

“才不是！”小神女必须得好好纠正她，“我告诉你，神是神，仙是仙，我是神女，小神女，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小神女，你口中的仙女，也只能给我洗脚按摩，晓得不？”

这么拽？

小阿筝将信将疑，“神女？小神女？”

“嗯呢。”她抬高下巴。

“可小神女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小阿筝抱膝坐在草地上，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杂丫鬟。

“因为你命好呗。”小神女欢天喜地扑过来，握住她的手，“你是我亲自选中的小姻缘，你被我看上了，我喜欢你，我就来找你了。”

“啊——”

小阿筝这下是真的脸红了，从耳朵根烧到了脖子根。

“我又不好，你为什么……”她既欢喜，又窘迫，这个小神女生得这么漂亮，还能上天入地，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她呢，她又不好。

少女双腮泛粉，眸中泪光点点，额头还有一圈未褪的胎毛，细弱贴在白净的皮肤，她抬眸怯怯望来，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可怜的、卑微的她，竟然也会有人喜欢。

小神女定定望着她，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嘴角，“你好乖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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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四月农耕时节。

暑气未至, 天气凉爽宜人，细雨斜飞，微风阵阵, 河畔杨柳依依，海棠落花拂面。

树下少女抱膝而坐, 不住偷瞧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