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装A被我发现了(2)
但愿这次父亲能发话,好让母亲有钱治病,挺过这个寒冬。
阮棠还显稚嫩的手紧紧攥住,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虽然她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北风呼啸,阴云怒卷,刀子般割过阮棠的皮肤。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树根旁长出来的一只小蘑菇。
小蘑菇此时已经很累了,双眸也逐渐发沉,难以克制地摇晃着脑袋。
阮棠倚在树干上,双眼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闭了起来。
混沌中,她猛然察觉到树干晃了晃。
阮棠又惊又怕,小狗似的弹开了身子,离开树干。还没回头,就嗅到了一股血淋淋的腥臭味……
她身子一软,正要转过头去,一泼雪迎头就砸了下来。兵荒马乱之间,只听老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紧接着就是一声暴怒的啸吼。
一头被吵醒的黑熊拍断了老树,撞碎了冰凉的空气,口中的腥风狠厉吹拂在阮棠的眉眼处,在她冰兮兮的脸颊上凝成血霜。
那一刻,阮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连哭都找不着调了,整个人都跌倒在雪里。
这时节怎么会有熊啊!阮棠魂飞魄散,哪里还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只听见炸裂的吼叫声劈开冷风,送来利爪和尖牙的腾腾杀气。
黑熊已然恼怒失控,朝她飞扑而来——
她躲闪不及,不忍心看着飞箭一般的利爪撕破自己的咽喉,恐惧地闭上了眼……
良久,想象中的死亡却始终没有降临。
阮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猝然看见那利爪就悬在眼眸上方寸余,登时就唬得呜咽一声,委屈巴巴地一动也不敢动。
接着,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
“在下净山不力,让姑娘受惊了。”
阮棠惊魂未定,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涨得通红的小圆脸上沁满汗珠,在寒冷的空气里冒着微白的热气。
黑熊的尸体轰然栽倒,阮棠像一只被箭射翻的狗崽子,四爪朝天、露着肚皮地颤抖了一下。
三魂七魄差点在寒风中迷了路,好不容易才重新钻回阮棠的身体。
她这才看见,黑熊的心脏被人从后面刺穿了。
而这位手持单刀搏杀黑熊的猛士,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子,身上满是乾元的气息。
北祁的人以男女为第二性,却以乾元、中庸和坤泽为第一性。坤泽是最身娇体弱的,但独有一种脆弱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豢养。
乾元则是另一个极端,鹰视狼顾,野心勃勃,是生来的统治者,凌驾于万物。
为了彻底驯服坤泽,乾元甚至颁布了法令:坤泽必须依附乾元生活,不可在外工作,更不可出将入相,违令者株连满门。
阮棠是个还未分化的女孩,不过按照年龄来说,她也快了。
她肤色不是很白,反而还呈现出那种小麦色,像是熬久了的糖浆。此时潮红逐渐褪去,本来的肤色也就显露出来,包括她鼻尖附近那痕浅淡的小雀斑,也都一个个地跳了出来。
她知道别人都喜欢白白嫩嫩的女孩子,就像嫡姐那样。所以她别过脸去,不想让救命恩人被自己丑到,怯怯地道:
“多、多谢女侠出手相救……”
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随身带着刀剑,而且还有搏杀野熊的能耐?阮棠抹了把脸颊溅上的血腥,被这灼热的血给烫了指尖,有些惊惧地缩回了手,一动不敢动。
她怕这人连自己也给杀了。
女子在雪中擦净了刀,乜了阮棠一眼,又听身后有人唤道:
“白骨。”
女子神色一凛,立刻收刀,跪倒行礼:
“主人。”
阮棠也一个寒颤。
这声音听起来好冷,比她身下的雪还要冷。
她害怕又好奇地抬起头,见一道英挺的身影立在眼前,那个名叫白骨的女子就是朝这人行的礼。
这人披着雪白的观音兜,遮住了大半张面孔,阮棠只能看见一个精致的下颌。冬衣难免臃肿些,却仍能看出这人的腰身瘦削俊朗,像一棵落雪的古松。
似乎是个女人。
奇怪的是,这人看上去清瘦,身上的乾元气息却比那杀熊的白骨更重。
这太反常了。
阮棠琢磨着,又听这人冷冷地道:
“让她起来。”
白骨一伸手就把阮棠提起来,像狐狸衔起猎物。
阮棠也像被拎住后颈的小土狗,耷拉着两只小手,低垂着耳朵一动不敢动。
穿观音兜的女子将手伸过来,手上还戴着一串紫檀佛珠。
阮棠不解,然后下一刻,居然发现这人捏住了自己有疤的那边脸颊。
呜呜呜……疼,但是不敢说。阮棠心中叫苦。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好像一个任人揉搓的商品。
女子打量片刻,终于松开了手,听语气好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