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前任试婚后(30)
“你说你要成人高考,我给你报班,给你买书,给你门禁和钥匙......”
“你不是说在住校上课吗?那李宝鹏怎么回事?你是我妹妹,你说我是你唯一的依靠,我想办法救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盼娣嚎啕大哭:“姐!对不起!姐!呜啊......爹说只要我装可怜找到你就不把我嫁给老鳏了,你有很多钱还能帮我找个好老公,他们把我绑在猪圈里逼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啊姐!”
沈静松歇斯底里:“我是不是叫你不要联系村里!你都逃到我这了你还怕什么!”
盼娣:“可是爹还没有还我的打工钱啊!我听他话他才肯还我!”
......
沈静松失语,一口凉气卡在喉咙,郁结到死。
天,都逃出虎穴了,还被那千百块的打工钱死死套着。
有的人在愚昧的环境呆久了,以为自己变成帮凶,就能脱去受害者的身份。
可能吗?
这一刻,沈静松明白了,她跟眼前这个可怜的妹妹是说不通的。
沈静松沉痛地闭上眼睛:“我就是自作自受。”
“嚷嚷什么,李盼娣,谁把你关猪圈了?放你娘的狗屁。”李宝鹏推盼娣。
“你干什么?你别打我,姐给我的钱我都给你了!”两个人扭打作一团。
沈静松胸口剧烈起伏,歇斯底里:“都给我滚!!!!!”
沈静松联系物业,安保部门派人过来,记录非法侵宅的嫌疑人信息,向沈静松鞠躬道歉,保证以后加强防护。
房中寂静,地砖泛着冷光,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沈静松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眸子垂着,脚边是瓷盘的碎片和折损的屏风扇页。
夏逐溪用扫帚扫走碎片,沈静松捂着胸口咳嗽,她胀红的脸色还没恢复,嗓子干哑,“小溪,抱歉。”
沈静松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任谁见到刚才的场面,听到李宝鹏说的腌臜话,都会感到恶心。
她捂得最严实的痛点,小心翼翼,踽踽独行,偏偏还是让夏逐溪撞见。
为什么非得是夏逐溪。看到沈静松光鲜外表后桎梏一面的夏逐溪,一定很失望吧。
“不要说抱歉。”夏逐溪跟平常一样,声线平缓,有种抚平沈静松心灵的力量,“静松姐,我陪你。”给她递水,“刚才的......真的是你的弟弟妹妹?”
沈静松双手握住水杯,听她提到弟弟妹妹,手腕还是不受控制地战栗,洒出几滴水,夏逐溪连忙用纸巾帮她擦掉。
“嗯,我很小就离开他们了。”沈静松不想说太多。
也许今天以后,夏逐溪就会离开她,和过去得知她身世的那些人一样......所以没必要做无谓的倾诉,对方也没义务了解。
夏逐溪沉了沉眸子,没有继续问,说:“刚才你想吃水果吗?我去削一点。”
沈静松整理好情绪,柔声,“小溪,不早了。”
夏逐溪定住:“嗯?嗯......是哦。”
沈静松拿外套给她:“下楼吧。”
四月的天还没转暖,夜里有点凉。
夜风卷着落叶在地上刮出簌簌的响声。
沈静松等夏逐溪把车开出来:“我就不远送了。”
夏逐溪忙道:“外面风大,静松姐你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沈静松裹着披帛跟她摆摆手:“晚安。”
沈静松目送夏逐溪的车渐渐远去,尾灯最后的一点灯光照在她身上,慢慢隐没。
今天好像物业的供电在检修,绿化带里的照明都熄灭了。
沈静松不想回到那个被盼娣出卖、李宝鹏入侵的房子,不顾风寒,在绿化里慢慢走。
好冷啊。
沈静松仰起脸,不知是夜露还是雨丝,寒冷的水滴飞到她的脸庞。
有点像十二岁那个风雨交加的逃亡之夜。
沈静松出生在柳霖山区的小秀河村,村里小学一共只有十几个学生。
城里来支教的沈老师很喜欢她,夸她聪明。沈老师教完她六年级,要回市里,跟沈静松家里商量,捐钱送她进城继续念书,遭到唾骂:我家女娃十五岁就要嫁人!你想抢我女儿,不要脸!
沈老师无奈,给沈静松留了一点钱,结束了支教生活。
镇里也有初中,十二岁的沈静松天真地以为爹会允许她到镇里读书,因为她漂亮,学习好,很讨人喜欢,到哪大家都夸她。
可是她的天真和美貌成为了伤害她的利器。
李铁柱把她锁在瓜棚,唾沫星子满天飞:招娣,看上你的汉子可多嘞!婆家都给你找好了,女娃家家读什么书!以后伺候好婆家和爹,存够彩礼给你弟讨媳妇。
沈静松不服命,假装顺从,呆在家里种地,暗中准备好沈老师给的钱和尿素袋缝的背包,趁李铁柱喝得酩酊大醉的机会逃走,逆着风雨,徒步几十里荒地,在县城碰到好心人,送她到柳霖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