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姐姐前任试婚后(10)
一碗水是端不平的。后来的人,追得再快,也许能追上路程,但是追不上时间。爱也是没有公平的。不爱的再好,就是不好,爱的再不好,也是好。
夏妈妈的身体自夏逐溪出生便不太好,一直有喝中药调理的习惯。
从来都是裴梓莹陪妈妈去诊脉,某个清晨裴梓莹走不开,让夏逐溪陪妈妈去。妈妈看到是夏逐溪,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但没说什么,默默进了诊室。
老专家是个口无遮拦的,看到夏逐溪,问夏妈妈:这是你的小女儿?就是她把你们一家送到阎王门前走了一遭吧。
夏逐溪怔住。
她才晓得她是早难产。
妈妈突然羊水破裂,爸爸开车赶去医院,遇到土方车高速违章,当时裴家一家三口都在车上,差点四命呜呼。
夏妈妈更是痛苦,车祸加早难产导致大出血,虽然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但是器官严重受损,只能摘除,从此落下病根。
妈妈跟夏逐溪坦白:本来只要莹莹一个的。
你爸爸和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可还是意外有了你。医生说我体质亏虚不宜流产,没办法才留下来,结果那场车祸......唉,你出生招来车祸,可你偏偏又爱玩车。
小溪,你的名字是请老家白龙寺的高僧起的。你的命犯煞,克至亲,高僧说这个名字能压压你的煞气。
夏逐溪嘴角苦涩,不愿再回忆那段事情。
头更晕了,怎么感觉整个餐厅都在转圈?她扶着墙用力眨眼,想让视线清晰一点,叫住一个服务生,“请问,电梯在哪边?”
服务生指了个方向,询问她是否需要引路,夏逐溪摆摆手,独自摸索。
每一步踩下去都很虚。
看到电梯指示牌,转个弯就到,夏逐溪撑着眼皮走过去。
转角时脚跟发软,对面一双素手扶住她,清越的声音如清风吹散心的疲倦,“你去哪,我送你。”
夏逐溪眼神迷蒙,光晕朦胧里,沈静松还是那么美丽,清逸的容颜与九年前的夏天重合在一起,褪去青涩,添了几分妩媚的熟韵。
胳膊由沈静松扶着,夏逐溪顺势靠在她身侧,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把手虚握成拳,想要拥抱但不敢逾越,手指颤动几下后缓缓低垂,“谢谢。”
沈静松的发丝很柔软,夏逐溪的鼻尖萦绕着像雪的淡香,凉凉的很舒服。彷徨的心像有了归处,脑袋还晕晕的,但不难受了。
银色高跟和深棕皮鞋走过静音地毯,停在一处门前,沈静松轻声:“房卡?”夏逐溪指了指胸口的衬衣口袋,沈静松顿了顿。
接着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嘀的一下房门打开。
夏逐溪意识朦胧地卧进白色大床,被子盖上来。她困得睁不开眼,眼皮眯成一条线,照进暖橘色的微光,耳边模糊的声音很温柔,“喝点水再睡好吗?”
干燥的唇瓣碰到湿润,温热的白水浸润咽喉。
又有柔软轻轻抚在她的额头:“嗯,没发烧。我让助理买了点止晕药和胃药,放在枕头下面,你醒了如果不舒服,记得......”
......
晚上八点的健身闹钟响起,夏逐溪猛然惊醒。
她坐在陌生的房间恍惚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景悦大酒店,楼下的餐厅正在举办姐姐的订婚晚宴。
她刚才喝了很多酒,有人把她送到房间——沈静松!是沈静松送她回房间的......沈静松呢?!
夏逐溪光脚着地,枕头掉到地上,露出床头摆着的小塑料袋,她拿起来看,袋子上印着康乐大药房的字样。
夏逐溪把药放到床头柜,往外走,一路跌跌撞撞,脚趾头踢到柜子边角,钻心的疼顺着神经爬上头皮,“噢嘶——”
纱帘被风轻轻吹起,阳台上亮着一盏香薰,纤细的白色身影映入夏逐溪的眼帘。
夏逐溪的心漏了半拍,她屏住呼吸,拖着疼痛趔趄过去。
“静松姐?”
夜幕深蓝,橘红色的烛光微微摇动,沈静松是红蓝里的一道白。她向着夏逐溪看过来,风吹动她眼里的波光,沈静松匆忙抹眼角,“抱歉,我看到星星很漂亮,就多呆了一会......我这就走。”
即使只有一瞬,夏逐溪的目光也捕捉到了她眼角的晶莹。
沈静松为什么哭?
为了裴梓莹?
裴梓莹跟男人订婚了,背地话里话外轻看她,在订婚仪式上折辱她,她还为她落泪,为什么?
今天帮她解围的,是夏逐溪;日夜念着她的,是夏逐溪。
积累九年的酸涩酿成一坛苦闷的酒,沈静松的眼泪是砸进酒坛的最后一滴水,苦酒漫过深坛喷涌而出。
凭什么?!!
夏逐溪把她挡在门口:“你还喜欢我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