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95)
她说错什么了?
沈含烟严肃的看着她说:“女孩子的内衣裤要自己洗。”
季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天哪她以为沈含烟要跟她讲什么重要的人生道理。
她笑啊笑的:“我知道啊沈含烟。”
沈含烟微微皱眉:“这是很重要的事。”
季童终于不笑了:“我真的知道。”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又转身往外走。
季童慌了:“不是说内衣裤要自己洗吗?你放那啊。还有校服,你让阿姨洗就行。”
沈含烟没理她,直接拿着衣服走了。
季童在被子里愣了半天,想刚才沈含烟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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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先去洗了杯子,又把季童校服裤子上的血迹用手搓了一遍,才扔进洗衣机。
洗衣机轰隆隆洗起来的时候,她来到洗手间,用专门的清洗液给季童洗内裤。
还好是新鲜的血迹,水一冲,就掉了一半,变成粉红色淡淡的液体,流淌在沈含烟的手指上。
沈含烟看得有些愣神。
季童的内裤是白色棉质,少女才会穿的颜色和款式,腰际一圈木耳边,中央一个小小的白色蝴蝶结。
可那内裤上现在沾着一大片血渍,清水冲掉了一半,好像很容易洗净,可剩下的用清洗液搓了两次,还有淡淡红色的印子。
格外顽固。
经血是一个女性生理走向成熟的标志。
沈含烟忽然想:季童为什么这次会提前一周来大姨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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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的暖水袋、止疼药和红糖姜茶,第一次让季童觉得痛经不是那么难熬的事。
甚至是有点幸福的事。
难怪小孩子都喜欢生病。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久违的,她竟然梦到了她妈。
那时她妈已经生病很久了,躺在床上薄薄的像一张纸,要厚厚的被子压住才能不被风吹走。
小小的季童爬到床上去抱她:“妈妈。”
像只流离失所的小动物,哀切的寻求着世界上最后一个温暖的角落。
女人在病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停的推开她:“我不是你妈妈。”
小小的季童哭着一次又一次扑上去,好像知道世界上再无一处可去。
女人却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开,直到“扑通”一声,季童从床上摔下来,后脑勺狠狠砸在木地板上。
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季童一瞬惊醒。
一额头的冷汗。
卧室里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沈含烟帮她关了灯,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
季童凝神听了一会儿,卧室外也是静悄悄的。
不知道沈含烟在干嘛。
现在到睡觉的点了吗。
手机被沈含烟放到一边帮她充电,她从床上下来也懒得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也是黑漆漆的,另一端书房的门缝里,却泄露出一点暖黄的光。
季童的心定了。
她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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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刚到书房学了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沈含烟:“进来吧。”
季童穿着睡衣走了进来。
沈含烟:“怎么不穿外套?”
“嗯?”季童一双眼迷迷瞪瞪的,现在刚睡醒没一会儿,还没醒神。
沈含烟站起来,走到沙发边拿起一条盖毯,盖到她头上。
季童小巧的头整个被盖住,“啊”了一声。
沈含烟说:“裹上。”
季童就乖乖的把自己裹好。
沈含烟满意的回书桌边坐下:“怎么起来了?肚子不疼了?”
“好些了。”季童:“我睡了多久?”
沈含烟:“半个多小时。”
季童吃了一惊:“这么短?”
突如其来的一个梦境,让她以为时间过了好久,恍惚已至深夜。
她走到沈含烟的书桌前,看到沈含烟的手指微微发红。
她伸手碰了一下:“好冷。”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
季童裹着毯子包着头像个爱斯基摩人:“为什么这么冷?”
沈含烟:“血渍要用冷水洗。”
季童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沈含烟在说什么。
裹在毯子里的小脸唰一下又红了。
现在正值邶城深秋,入夜了丝丝凉意入骨,又还没到送暖气的时候,正是最尴尬的时节。
沈含烟洗完内裤都已经过了一会儿了,手指却还微微发僵。
裹着毯子的小兔子犹豫了了下,一下子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
沈含烟倒没想到季童会这么大胆,愣了一下,就想挣脱。
小兔子看着柔柔弱弱,力气却比想象中大,沈含烟一挣,她就抓得更紧。
嘴里小声嘟哝着:“你这不是为了帮我洗内……总之是为了我才手冷的嘛。”
沈含烟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