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107)
只是艺术交流对吧。
沈含烟半垂眼眸,耳边依然是那美食纪录片充满烟火味的台词:“炭火没有蒸干海肠的汤汁,烧烤也不能丢下唱歌的乐趣……”
为什么即便半垂眼眸,依然能看到少女洁白的内衣,好像不染纤尘,无论怎样的人间烟火气都熏不透,永远像冬日从天空落下的第一片雪。
在还没被污染的时候,就化了。
可再往下,少女纤细的腰下,微微透光的纯棉质地,又透出里面的浓墨重彩。
从这个层面来看,眼前的季童又可以被叫做完全意义上的“女人”,而并非少女了。
沈含烟几乎是慌乱的移开了眼神。
季童好像还没适应这样的温度,声音微微发颤:“沈含烟。”
沈含烟看着地板,少女的脚趾像雏鸟的掌蹼一样微微蜷起。
沈含烟说:“知道了。”
她缓缓抬手,脱了毛衣,接下来该怎么办?平时是怎么脱来着,顺序有点乱。
最后她还是先解牛仔裤,平时也没觉得扣眼这么小,怎么这么不好解。
虽然她一直看着地板,但她知道季童一直在看她。
她开始脱牛仔裤,这边没什么东西可扶,踩在拖鞋上踩不稳,索性就站在地上。
修长的双腿露出来,不出所料还是感觉到一阵凉意,沈含烟能感到自己腿上也泛起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好像在呼应季童。
最后她一咬牙,变作和季童身体同样的坦诚。
面前的季童好像微微呼了一口气。
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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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含烟冷白的肌肤尽数暴露在空气中时,季童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的呼吸不要突然变重。
即便她在浴室毛玻璃上看过沈含烟的侧影,但那到底隔着氤氲的水汽。
季童语文不好,以至于她现在没有任何词汇能描述内心的震撼。
沈含烟的胸衣是光面,甚至连暗纹和褶皱都没有,就是一片纯粹的黑,像冬日里的夜空,什么都没有。
就是这样的黑,才能衬得沈含烟格外的白,白到季童甚至觉得她皮肤都泛起淡淡的鸭蛋青。
还有一点震撼的就是,真的很汹涌。
沟壑间,甚至能看到一点点淡紫的血管。
沈含烟低着头问:“可以了么?”
季童应该说“可以了”,她本来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到这个程度,她该掌握的人体结构也没什么不能掌握的。
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不可以。”
“我们说好的,什么都不能穿。”
沈含烟静默了一下。
季童走近她,微微踮脚,沈含烟躲了一下,才发现季童是伸手去够她马尾的皮筋。
季童小声说:“头发都蹭乱了。”
沈含烟这时没躲了,任由季童把她的皮筋摘下来,还伸手理了理她如瀑布般垂下的头发。
也许是因为刚才躲这一下,季童伸手到她背后的时候,她反而没躲了。
像在接受一种一定会发生的命运。
季童比沈含烟矮,手伸到她背后的时候,很难完全避免两人肢体的接触。
皮肤蹭着皮肤,都有因不知寒冷还是紧张而起的鸡皮疙瘩。
明明纪录片的旁白那么大声,但季童笃定,两人都能听到那极轻微的“啪嗒”一声。
季童把手缩回来,用很小的声音说:“你……”
沈含烟没再抵抗了。
冷空气对她侵袭得更甚。
季童看了两眼,绕回自己的画架前。
她低声说:“我开始了。”
沈含烟:“嗯。”
季童作画有自己的习惯,并不遵循常规,先勾勒出沈含烟的头,挺立的鼻子和微抿的嘴,眼睛不画,然后画略显单薄的肩线,自然垂下的臂膀。
然后到上半身的重要部位了。
季童记得她在网上看过一个讲义,在服装设计中,人最重要的位置就是胸线,因为这决定了人体上半身的比例和整件上装设计的走向。
但季童现在好像没办法完全客观的看待这件事。
她小声说:“你在发抖。”
其实她的笔尖也在发抖。
“很冷吗?”她问:“家里好像还有个暖风机,在哪来着,我去找找。”
沈含烟终于开口,听上去声音发干:“不用了。”
季童向着沈含烟走过去,没走很近,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臂,小心翼翼的:“你就是很冷啊,还是找找吧,还要画很久呢。”
若不是这一次停顿,若是季童还全心沉浸在她的画作中,她一定不能第一时间听到大门口的动静。
至少她不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唯一还会拿钥匙开门的人,是季唯民。
“我c。”季童手边什么能抓的都没有,几乎是下意识的扑到沈含烟身上,带着她往身后的沙发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