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厚，沈昭小心地从头翻到尾，关于那位奉安公主连一页都没有，只有从一个残角的童谣里窥得。

红嫁衣，红盖头，花轿下来个俊公主。

三角眼，斜嘴巴，嫁的却是个尖嘴猴。

沈昭嘴唇嗫嚅，不自觉轻声念了一遍，同时，脑中莫名闪过一个画面，女子娇俏地掀开盖头，明艳如花。

心口一阵紧缩，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

“老婆，你怎么了？”沈乔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忙放下了手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沈昭目光移向她，不知怎的，脑海中的那张脸逐渐清晰了起来，仿佛就该是这样。

“老婆？”沈乔有些心慌地拉了拉她的手，“老婆，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沈昭回过神，又将童谣看了一遍，印在了脑子里。

这时，沈乔凑过来，问道：“老婆，你在看什么？”

沈昭将书挪过去，指了指那首童谣。

沈乔也不自觉地念出声来，随即好奇地问道：“这是哪位公主成亲了吗？”

“是的。”

“可是。”沈乔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问道：“为什么公主嫁的是个丑八怪呢？”

沈昭沉默了一瞬，揉了揉她的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把书归还后，两人继续参观博物馆。

一件件熟悉的文物入目，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沈昭大脑，虽然现在历朝已被人们熟知，但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关于这个短暂的王朝，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亟待解开。

忽然，一阵惊呼声传入耳中，“老婆，你快看！”

说着，沈乔拉着她走到一个展台前，“这个簪子跟昨天买的一样耶！”

“是嘛？”沈昭凑近，一会儿看看展台里的，一会儿看看沈乔头上的，两个簪子都是木质的，只是，展台里的簪子粗糙了许多，雕刻出来的花纹图案都很是笨拙，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两者的相似之处。

没想到她观察如此细致，沈昭稍微有点吃惊。

“看来那个阿婆果真没骗我们！”

沈昭有些好笑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就这根簪子是公主用过的呢？”

“我……”沈乔一时哑言，哼了声，“我就知道。”

沈昭笑笑，“好吧，且当你说的是真的。”

“嗯？”沈乔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老婆，不是说考古需要严谨吗？”

“历史是严谨的，你又不是。”

所以，可以有很多可能。

*

假期总是来时慢，去时快，来这四天，两天都是在酒店度过的，临走前，沈乔对这座城仍是恋恋不舍。

“下次再来就是了。”沈昭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着她的手，“快走吧。”

沈乔点了点头，忽然道：“那下次我们分房睡。”

沈昭不可置否地挑了下眉，却没有同意的打算。

回到修复室，两点一线，日子如流水一般度过，气温也逐渐高了起来，棉衣棉裤被收了起来，衣柜被各式的短袖短裤裙子代替。

沈昭素不爱在衣物上下功夫，衣柜里常年就黑白灰三个颜色，冷淡到了极致。

但自从某人住进来后，衣柜里的衣服不仅越来越多了，颜色更是百花齐放，每次上班前，某人都会好好搭配一番，然后，一套一套穿出来，让沈昭评价，仿佛卧室成了她的试衣间。

是夜，沈昭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思绪却不自觉飘远了，自从酒店那晚做了那个梦后，后面一连几天，她都做起了相似的梦。

故事主角大多还是那两人，她像个旁观者一般，观看着他们的爱情故事，只有醒来心里会闪过一丝难过遗憾。

“老婆，快看我新买的小裙子，好不好看？”

沈昭回过神，目光从上往下，裙摆及膝，领口不低，她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看。”

“好耶，那我明天就穿这件。”说完，沈乔蹦蹦跳跳地回了卧室。

“等等！”沈昭放下书，叫道。

沈乔有些心虚地转过头，“怎么了？”

“后背的布料呢？是被你裁了吗？”

“怎么了嘛？”沈乔撅着嘴撒娇，“我看街上很多人这么穿呀。”

“别人穿是别人，你……”沈昭顿住，似乎也明白不该如此要求。

她自认是个对许多事物都极具包容的人，可现在看来，只是不在意罢了，但凡在意一点，都容易陷入名为占有欲的情绪漩涡里。

不管是那些她极宝贵的书籍，还是眼前的人。

“哎呀，老婆。”沈乔走过去，蹲下亲了亲她的唇，“我还会在外面套防晒衣呢，别人看不到，就给你看，好不好？”

“我没那个……”

沈乔继续亲亲，眨眨眼，一脸乖巧地望着她，“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