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白切黑老婆(129)
“得罪了。”沈昭咬牙说完,奋力推开道童的手臂,冲到大门,扒着门缝,往里望去,小声喊,“沈乔,沈乔你在这里吗?沈乔?”
老婆!
沈乔心口一跳,登时睁开了眼,透过半指宽的门缝,她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几乎同时,沈昭也看到了地上的沈乔,然而,心里的喜悦刚绽开,就被担忧取代了,她忙去拉门,木质门看着古老破旧,却不想,她使了好大劲也动不了分毫。
郗宿自然感觉到了沈乔的变化,余光往外瞥了一眼,心道不好,连忙转头对沈乔说:“此刻放弃,功亏一尽!”
乍一看见人,沈乔已然失了冷静,就欲冲破阻葛往外去。
“你还想再看她在你眼前死一次吗?”郗宿冷声道。
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沈乔一僵,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请你赶紧离开这里!”
“不得喧哗!”
两个道童迅速赶来,一人架着沈昭一只胳膊,想将她往外拖。
“放开!”沈昭死死抓住门环,另一只手重重拍打着门,“沈乔,你出来!沈乔!”
沈乔心如刀绞,闭上眼,不敢再看她。
“沈乔!”沈昭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直到手掌发麻也不停。
道童对视一眼,加大力气,往后拖去。
沈昭双脚渐渐离地,一双眼始终死死盯着里面的人,渐渐地,一颗心沉进了深潭里,被恐慌淹没。
景象一点点倒退,变得模糊。
她想大声喊她的名字,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可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渐渐被拖离,她怎么也挣脱不出,情急之下,忽然道:“放开,我自己走!”
道童对视了一眼,犹豫的片刻,沈昭猛地抽出手,动作迅捷地抢过其中一个道童身上的木剑,跑向大门,举剑横过脖颈,“沈乔,你听好了,今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就看着我的尸体走!”
【要么,带我走,要么,就把我的尸体带走!】
熟悉的画面,熟稔的话,只是说话的人换了身份。
沈乔心如被针扎了般刺痛,神识早已不复平静。
郗宿脸一下涨红了,额头爆出青筋,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喊道:
“我数三声,我说到做到,一、二……”
木质的剑紧紧抵着脖子,剑刃虽不及其他,也锋利异常,很快便出现了一道血痕,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刃慢慢滑落。
“三!”
“不!”
几乎同时,两人发出声来。
突然爆发的巨大力量将四周的结界一下冲破,木扉大门哐地一声从两边打开。
沈昭手一麻,木剑直直坠入地面。
下一秒,怀里多了一个冰冷的人儿。
猛烈的惊吓过后,沈昭紧紧抱着人,身子却一软,同她一起,瘫坐在了地面。
郗宿受到冲击,身子直直往后倒退了数米远,硬生生停住,下一秒,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连忙掏出颗丹药喂进嘴里,又速速念了个诀,才将体内翻涌的血气压住。
随即,他转头向门外看去,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怎么可能?
沈昭同时注意到了他,起身挡在沈乔前面,掷地有声,“我所有的苦难,皆是我自愿,从不是因她而起!是福是祸,只与我二人有关,与你没有任何干系!”
“满口苍天正道,实则虚伪至极!”
“从今往后,沈乔是我的妻子,我不懂你道观要求,但若你再害我妻子,人间的法律也足以对付你以及你这道观!”
郗宿瞳孔巨震,看着两人头顶异象,不由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白发道士缓缓走来,“道生万物,相生相克,执念非一人所生,却为一体,往往合则善,分则生恶。”
“师傅?”郗宿眸中的迷茫渐深,此刻亲耳听到,仍不愿相信自己所为其实是错误的,“不可能!若不是她纠缠……”
“你方才应当也看到了。”白发道士叹了口气,“因果因果,即是因,也是果。”
郗宿眉头紧皱,思虑话中深意。
白发道人慢慢道来,“当初,秦昭身死,魂魄被恶鬼吞食,但她及其家族世代忠贞,广积善德,可保她数世安康无忧,可……”
郗宿已然明白过来,恍然大彻,“可她竟然将所有善缘厚德,悉数给了……所以难逃世世坎坷,命运既定。”
常道他人被执念困,执迷不悟,自己又何尝不是?
“老婆,你没事吧?”沈乔跟着起身,踮脚去看她脖间仍在沁着血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不疼。”沈昭没动,目光落在她脸上,“但让你心疼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