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称是我前女友+番外(58)
她不会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也不会嘴里一套,心里一套。
沈月章高兴便是高兴,不高兴便是不高兴,阿桑用不着去揣摩,去猜测,更不用小心自己是不是会得罪了她。
渐渐的,她会因为沈月章不能出去玩而心生愧疚。
会因为沈月章和太后之间的嫌隙而心中忧虑。
又因为沈月章不辞辛苦的奔来跑去,只为给太后挂上一块祈福牌而心中复杂。
她给她们家小姐祈福,沈月章给太后祈福,按理来说,她对她们小姐的关心,和沈月章对太后的关心应当是一样的,阿桑应当能够了解,能够理解的!
可面前这人说起太后时,又是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态度。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小姐的前途,阿桑左右为难,瞧着沈月章说起“生气”时的神色不似作伪,她更多了几分忐忑。
要是朋友和顶头上司之间不睦,她是不是得想法子去找皇帝尽忠?
可别说皇帝了,能遇上太后都是她运气好,这才有的机缘!她从哪儿去遇皇帝?
阿桑为此失眠了半夜,今早才堪堪想出来个主意——朋友和上司不是不睦吗?那就帮着她们和好呗!
这已经是阿桑能够想得出来的、又实施得了的最好的办法了!
耳听得车厢外的喧哗渐行渐远,马车偏向一处巷子,悄无声息地驶向太师府。
沈月章手里捏着块咬了一半的莲花酥,嘴角还沾着酥脆的渣。
“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
沈月章往条凳下一蹭,胳膊肘撞了下阿桑,“我问你,若换了你,有人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平白无故捅了你一刀,你生不生气?”
阿桑的热血顿时点燃,她毫不犹豫地拍桌厉声道,“若真如此,我一.枪挑了他!”
“就是嘛!”沈月章用力抓着阿桑的肩膀拍了拍,一副“还好你理解我”的模样,愤愤拍着小桌,“再问,这人要是捅了你最好的朋友你生不生气?”
“砰!”
阿桑一掌落下,小桌应声而翻。
半晌午的阳光灿白刺目,又随着帘角的翻飞忽明忽暗。
阿桑的面容在这明暗交错的光影里更显凌厉,她带着一身的慨然,正色冷声。
“若有人伤了小姐,阿桑必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她说完,似是才想起来沈月章也在,面色略显过几分尴尬的想要找补,沈月章一脸了解的按住了她的手。
“这就对了!既然把她当成是朋友,那若是有人捅了她,不管这个‘有人’是谁,你是不是都应该生气?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
“这是自然!”阿桑喉头一动,强迫视线从沈月章指尖的荷花酥上挪开,她吞了口口水,瞧着沈月章把压在腿上的食盒放置一旁,忽而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什么叫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
“太后自己捅了自己?”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沈月章怜爱地拍拍阿桑肩膀,顺便悄悄擦干净了油腻腻的手指尖,“没传言里的那些你争我夺,宫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去争那个干嘛?是她...”
沈月章语气一顿,“总之,她有入宫的理由,但我不想让她去,我觉得宫里不好,我觉得她的目的想要达成,也并非只有入宫这一条路。”
入宫说白了就是要掌权,柳云要掌权,要为她父亲的冤狱昭雪,要让陷害她父亲的人下狱!
这世道给女子可选择的道路实在太少,她要么择一位位高权重的夫郎帮自己达成所愿,要么,便只能入宫...
所选夫郎也不过是要求得陛下的恩准,那既然如此,她何不直接入宫?
.......
这些都是霍家沈家人劝自己时的话,致力于让沈月章相信,柳云的选择是她自己主动的选择,是她如今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
但她明明可以等到李建云登基!
况且说句大不敬的,先帝登基时,谁能料到他只在位五年便驾崩?先帝又病弱,柳云膝下无子,若是萧皇后没有薨逝,若是柳云没做成皇后...
柳云哪里是做好了受苦五年的准备,她分明是做好了要将自己一生都搭在深宫的打算!
沈月章又如何能不恼、不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柳云不是不相信先帝会对那位根深蒂固的杨率杨总督动手吗?
那辅佐李建云登基行不通吗?
待到李建云登基,再去翻案,再去彻查...
沈月章至今都不明白,“既然并非只有这一条,为什么还要选择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这和持刀自伤又有什么区别?”
“是故我当真恨极了她!这世上之人千万,任何人都可以不爱惜她,唯独她自己不可以!我身为她的朋友,站在我的立场,我自然恨这伤了我朋友的人...哪怕那个人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