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音：“吴老师能不能另外找个地方说话，我想和您说说……关于秦霏的事情。”

吴老师愣了几秒，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她一直觉得秦霏很可惜，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无论是学习还是平常待人处事都可圈可点，只是可惜了……已经很长时间不来学校了。

裴溪窈和吴老师一起去了空教室。

“老师，秦霏一直在被她继母虐待。”裴溪窈深吸了一口气，“我昨天亲眼看到的，她拽着秦霏的头发抽她的巴掌，还一直掐她……”

裴溪窈眼眶又有些红了。

吴老师愣了几秒。

“秦霏不是不想上学，她想上学但是被关在家里了，那个女的天天在外面说秦霏的坏话，根本就没人相信她被欺负。”

“老师求你帮帮秦霏，对不起老师……我担心秦霏再被打，就和那个女人说您这几天要去家访，她顾及您要去，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打她。”

吴老师皱着眉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裴溪窈的样子显然不是在胡说八道：“秦霏爸爸不管吗？”

她教书这么多年，见过不靠谱的家长，但还没见过这样的。

“他爸爸一直装作不知道，秦霏的妈妈和外公都去世了，没人护着她，那个男的有了儿子，根本就不管秦霏。”

“老师，我感觉秦霏整个人都很压抑，我怕再不让她出来会出事，她肯定是乐意出来上学的，您去问问她，她只要说自己想上学，那个女人就没办法再把人关在家里了。”裴溪窈有些慌，她怕吴老师不同意，眼泪不受控制地越流越多。

吴老师之前给秦霏的父亲打过电话，对方只说找秦霏的继母，但是打电话给秦霏的继母之后，听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以及遣词造句都是个很温柔很知性的女人，当时她还在想，秦霏可能很快就接受这个继母了，但谁知道秦霏直接不来上学了……

没想到却是如此。

其实细想的话，当时那个女人就已经在抹黑秦霏的形象了，她一开始也觉得不敢置信，但一次两次之后，她就相信了。

“我会去的。”吴老师说道，“你放心。”

“那个女人可能会找借口阻拦。”

“放心，我是她的老师，我既然知道了，不会不管。”吴老师拍了拍裴溪窈的肩膀，“早该去的，我应该去看一眼的，我……”

“老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忙了……”裴溪窈苦笑了两声，“我就住在她的隔壁，也才发现。”

她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一遍又一遍地回到火灾的那一天。

她站在别墅的不远处，瞪着眼睛远处的别墅，颤抖着打着火警电话。

耳边全是燃烧的声音和爆炸声以及夹在其中凄厉的癫狂的女声。

裴溪窈回了教室，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最后还是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把旁边的学生吓了一跳。

——

秦霏打开冰箱，皱了皱眉头。

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大概是知道她会自己白天弄东西吃了，所以方燕伊将冰箱直接清空了。

她在冰箱前面站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小宝的房间，直接把他那一箱子的零食搬回了房间。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零食了，用方燕伊的话来说，给她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霏将零食一袋一袋地拆了开来，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爽快。

——

方燕伊拿着手机站在休息室的角落里。

“老师，她现在不是很乐意见人。”方燕伊叹了口气。

“没事，她如果不愿意见我那就再说，我不忍心看她这样消极下去。”吴老师的声音也听上去有些沉重，“让我和她谈谈，她是我的学生，我需要对她负责。”

“不过最近可能没什么空，我和他爸爸都有些忙。”方燕伊继续说道。

“嗯……”吴老师沉吟片刻，“这样吧，晚上我再给您打电话，让我和她通个电话，我和她约个时间，她给我开门就好。”

吴老师敏锐地注意到方燕伊沉默了几秒，她抓着笔，笔尖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墨印，果然有问题。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吴老师继续问道，声音温和。

“没有，只是觉得是不是太麻烦老师了。”

“不麻烦，要是觉得麻烦我就不会来当老师了，那我晚上八点的时候再给你打个电话好吧。”

“好。”方燕伊挂掉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握住了手机。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秦霏。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燕伊，总监找你。”

“好，知道了。”方燕伊收好手机，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转身出了休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