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已无任何生息,长发散乱无章,遮盖着面容,脖子上有着清晰泛紫的绳索勒痕。只是那脖子上缠着的绳索被特警解了下来摔在一旁,有两名特警正在她身侧,显然也是尝试对她进行了急救,然而无果。
许云白上前,直接去掐她脖颈的脉搏,同时将面颊贴在她口鼻上方,仔细感应她是否还有呼吸。片刻后她问特警要了锋利的特战匕首,刷刷两下割开她的套头衫和胸衣,使得她彻底敞怀,然后将耳朵紧紧贴在她的胸口,再仔细去听她的心跳。
加油,加油姑娘,你要活过来……许云白在内心祈祷。
“咚咚……”等了片刻,许云白隐约感觉到一丝轻微的心室颤动。
有救!
许云白二话不说开始做心肺复苏,同时大声喊道:“AED!有没有AED!”她知道救护车肯定是不可能短时间赶过来的,现在她必须自行完成整套急救流程。没有除颤仪,她单纯只做心肺复苏是不足够的。
“AED,我们有带的!”特警小组的组长当即回道,随即立刻开始呼叫同事。其余特警见法医开始救人了,纷纷高兴又紧张地开始徘徊起来。急救毕竟不是特警的专长,他们被假死状态欺骗了。
被勒颈窒息的人,有一个假死的时期,在法医学上称作“呼吸暂停期”,这个时期的被害人呼吸中枢因过度兴奋而转为抑制,出现呼吸暂时停止。此时心搏微弱,血压下降,状如假死,持续约1-2分钟,若能及时施救,尚有复苏的可能。
张志毅、郦学明、肖云飞、周颖、陆念文和黄子媛赶过来时,就看到了正在奋力救人的许云白。众人大松一口气,内心感到无比的庆幸和后怕。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又顽强,幸好有许云白在。什么叫做不抛弃不放弃?在拯救生命这件事上,她会永远努力到最后一刻。
尽管她是法医,她平时工作时接触到的都是已经失去生命的人。但正因如此,生命在她心目中才会如此的珍贵。她不想看到任何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等待解剖,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始终会游走在人世间的阴阳边界之上,与死神做拔河。
许云白在奋力施救3分钟后,特警骑着警用摩托飞驰着将AED送了过来,许云白又在特警中的急救员的协助下,对女孩实施了好几次除颤,总算看到了她恢复了一定的呼吸能力,心脏也开始稳定跳动起来。
她有很强的求生意识,这女孩不想死,她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急救车短时间内赶不过来,只能警车把人送出去。许云白人工监察着女孩的心跳和呼吸,上了特警的11座厢式车。司机一路飙车穿山而出,把人送去最近的医院急救。同车的还有陆念文等人救下的黄子媛,周颖和孙雅盛陪同着一起去了。
剩余人员继续搜山,由于闫清菲勒颈但并未彻底死亡,说明凶手杀她太过匆忙,逃走的时间也很短,可能还在山中徘徊,所以剩余人员要继续进行抓捕行动。
张志毅、郦学明叉着腰站在这个水泥小屋里打量着陈设,陆念文则蹲在他们不远处,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脚印。他们三人没有急着去山林里参与搜捕,而是打算留下来先观察一下这个案发现场,固定一下可能存在的证据。
这里本身应该是管理水坝的一个值班室,摆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墙头挂着的日历还是去年的,已经泛黄落灰。还有一个卡式炉、一个微波炉,甚至还装着一台空调。值班室的门锁是老式的机械锁,被强硬撬开了。
桌面上摆放着一本值班册子,翻开能看到这个水坝的管理人员在这里巡检后留下的日志记录。他们并不是每天都来,寻常每隔三日是一个定检日,春节则放假了。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巡检记录,还是节前的最后一天。
当前椅子是翻倒在地的,地面上有相当多杂乱的脚印,排除掉特警的特战靴和许云白留下的印记,可以分辨绝大部分都是两双不同的运动鞋踩出来的。另外还有一串较为纤细娇小的硬底鞋脚印,应该是黄子媛的脚印。没能看到属于闫清菲的脚印。
但是陆念文、张志毅和郦学明三人之前在抢救闫清菲时,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物非常脏,而这小屋的地面上也留有相当长一段拖拽的痕迹,甚至残留了一些山林间的落叶和泥土,想来她应当是被拖进这处水泥小屋里的。
陆念文沉吟了一下,闫清菲是被拖进来的,黄子媛是走进来的……这两人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是因为闫清菲比较难控制吗?也不会吧,从体格来看,黄子媛明显比闫清菲要骨架大,更显强壮有力。
不过更让人困惑的是,究竟是什么人会把两个女孩绑到这里来施暴?这两个凶徒,似乎和白骨坑案、7·28的关系并不大,作案手法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