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是一个爱批评别人多过于夸奖的人。陆若晴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听李正说她好看，平时李正不是在纠正她问题就是在说她胖让她减肥。

陆若晴因为李正的夸奖愣了神，李正却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让人惊讶的事情，他冷静地继续说：“我还记得你跟我告白时的样子，像个高中生，特别干净特别漂亮。”

“我们从交往开始就是你在主动，虽然我承认一开始接受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但是和你相处我觉得很开心。后来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们顺理成章就结婚了。”李正难得说这么多话，陆若晴顾不上惊讶只是认真地看着他，仔细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知道我的问题很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我都算不上一个好丈夫。我有想过改变，可是总觉得你会包容我会永远在我身边，所以始终没有提高警惕，真正地付诸于行动。”李正反省的时候像是在开会一样严肃，“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其实你去年提出要离婚的时候，我是很慌的。”

很慌？李正说他很慌？

陆若晴的瞳孔瞬间放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公，对方依旧保持着板着脸像是随时在生气一样的表情，和当时自己递离婚协议书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用这样的表情跟我说你其实很慌？好吧，陆若晴苦笑了一下，这确实是李正的风格，更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李正难得像这样开诚布公地跟陆若晴谈心事，他缓慢而又有条理地说道：“你说要离婚我很慌不过并没有太惊讶。老实说我一直觉得这么活泼的你还是适合同样开朗的男人。我想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可能会更开心，所以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不过我也没那么高尚，还是很想挽救我们的婚姻，所以就跟你说我爸快不行了希望你可以等段时间再正式离婚。”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缓兵之计，虽然我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挽留你是我太自私，毕竟你提出离婚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但是我还是舍不得。”

陆若晴听着李正的话眼睛渐渐湿润了，在被爆出离婚消息后就已经哭红了眼的她此刻还没哭出来，眼眶却是红得特别显眼。

李正伸手替陆若晴擦拭挂在眼角的泪水，他非常真挚地说：“不论往后我们的关系最终如何，我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这次的事情是我助理泄露出去的，那个离婚协议书是假的，不过他确实知道我们分居准备离婚。”李正谈起这次事件的起因便眉头紧锁，刚才因为罕见表露出铁汉柔情而稍微变得柔和的脸部轮廓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之前因为一些事情骂了他几句，他心头不舒服就蓄意报复我。我们公司正在处理他，你不用担心。”

“哦，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这种人一定要好好处理他。”陆若晴在想李正说骂了几句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估计不是骂了几句那么简单，因为李正这人生气起来挺吓人的，虽然不会动手打人骂人也不会口不择言，但他光是气势就足够威慑全场了。

两人的对话进行到这里，气氛又陷入了一种尴尬而又微妙的沉默之中。

陆若晴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玩起了手机。别看她很镇定地低头玩手机，可心里就像李正说的那样“很慌”。

陆若晴了解李正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虽然李正说了这么多，但是不确定李正这次来跟她说这么多是单纯地觉得他俩要散伙了想把话说清楚讲明白，还是真的不舍得她，暗示自己不要离婚。

其实，换一个人来指不定不会那么纠结，可是陆若晴就是因为了解李正才给他整糊涂了。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看李正。

与陆若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正，他一如既往地保持堂堂正正的态度，正大光明地看着陆若晴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一直偷瞄我。”

“……”被抓了个正着的陆若晴有点尴尬，她捂嘴轻咳一声，“那什么，所以……所以……你的意思……”

李正见自己的含蓄没有起到效果便直言说：“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再坚持一下和我继续过下去。”

陆若晴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真的？”

“真的。”李正点头，“如果你愿意，我以后会尽量改正自己的坏毛病。当然，可能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可能有自己没察觉到的毛病，所以希望你有什么可以提出来。”

陆若晴愣愣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真的？”

李正再次点头：“真的。”

“所以……”陆若晴咽了一口口水，忐忑地问，“所以你还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