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冲动早就不复存在,丁芽从小到大都鲜少冲动。
她不爱运动,却跟母亲学舞蹈。
但她不努力,舞蹈也就那样,毕竟也没打算往那方面发展。
她不爱学习,但学习是学生的天职,她就在考试前临阵磨枪,被丁树青说是大年三十养猪的典型人群。
在同学青春里各种激动里,丁芽向来是个旁观者。
她很难共情那种激动,却也知道不能扫兴,完美得融入其中,像滥竽充数的表现型。
“没有了。”
舒池还在吃饭,甚至很疑惑丁芽不继续吃,“等会凉了。”
丁芽:“我吃饱了。”
舒池:“真请我吃饭自己不吃?”
丁芽握着筷子,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不说还有呢。
那年你说的那么多宝宝我爱你,是真的吗?
饶是丁芽在心里问,可是她真的不敢再问了。
毕竟舒池性格摆在这里,她的真诚让丁芽觉得自己格外无耻。
又有种略微惶恐的感觉。
舒池却没在乎自己这个故事带给丁芽多大的涟漪,她格外认真地说:“丁芽。”
“如果那个人真的有家庭了,就不要……”
她可能很不擅长说这些,后半句开始吞吞吐吐,最后憋出一句:“可以再找的。”
大概又觉得这句话有些冷,舒池补了一句:“毕竟你很可爱。”
丁芽反问:“我很可爱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初次见面的人会得到多少的好感度,就像她爱玩的游戏,一关一关。
对同性没攻击力,对异性没有多大性吸引。
毕竟她不是万人迷,也不是什么颠倒众生的好性格。
至少在有限的范围内,丁芽觉得感情是能用手段得到的。
就像一个家具的安装教程,就像一个新游戏的新手攻略。
可是游戏之外,谁也不知道这段被个攻略的感情是不是be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隔壁桌的人已经吃完了,新的客人坐下,估计是大学生了,嬉嬉闹闹的。
舒池跟她对视了几秒,诚恳地嗯了一声。
丁芽唉了一声:“可是我前男友说我可爱没用,喜欢我的时候很喜欢,一边又喜欢看一些身材火辣的美女。”
她的抱怨听起来让舒池有种自己被依赖的感觉。
仿佛丁芽营造出了独一无二的属于她俩的亲密感。
舒池问:“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想:果然像我这样的比较奇怪,正常人网恋结束,果然是像丁芽这样的吧。
也不是没人喜欢舒池,只是她都不愿意接受。
井羽绮就恨铁不成钢,偶尔还恨不得戳她的脑门说你试试会少块肉吗你怎么不去出家。
舒池对出家也没兴趣。
大多数的没感觉,就是看到对方的时候不想再看一眼。
也没什么好奇心,也不会期待下一次见面。
更不会被对方吸引。
丁芽欸了一声:“你很好奇吗?很少看到你主动问我。”
她的尾音都绵绵的,像是被破壁机凿出来的冰沙。
舒池摇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没人舍得跟你分手吧?”
丁芽在心里骂了一声。
她听过很多称赞,男女老少都有,异性有些很吝啬称赞,会变成调侃。
有的又像是从油田捞出来的,稍微正常点,是压根没那方面的意思。
我难道没遇到过正常人吗?
为什么她这句话说得让我恨不得亲她一口?
丁芽盯着舒池,她俩的手肘靠在一起,丁芽往前挪了挪,手掌并排,大小差异一眼明了。
她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在舒池的手背上:“他啊,觉得我很奇怪。”
丁芽对自己的便宜前男友没什么很深的印象,在这个时候甚至忘了对方叫什么。
“他觉得我不主动。”
说完她松开手,又加了个“吧”的语气词。
“喏,就像牵手,你觉得我刚才这样对你,算主动吗?”
舒池不知道。
她对主动的理解有限,人生里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像她生下来就是被动选择,没人真的欢迎她。
反正是个女孩,有时候她宁愿自己像失踪的妹妹一样,变成那棵水草。
舒池摇了摇头。
丁芽又叹了口气,顺势把头靠在她肩上:“这样呢?”
丁芽身上的香水不浓,只有靠近得的时候才闻得到,上次丁芽扑进她的怀里,舒池梦里都仿佛充斥着这股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