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坐在藤椅上,太阳都快落山了,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个小院里。
舒池这人坐着向来一本正经,跟井羽绮这个爱跷二郎腿的相比像个板正的根雕作品。
也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偏偏小朋友很喜欢她。
因为飞扑过来的时候总会被接住,舒池的眼神太温暖,有种独特的宽厚和包容。
义工是个大二的学生,她歪了歪头,一边咬着饼干一边说:“舒池姐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舒池笑了笑。
她的眉眼泛着常年独身的坚定,那道疤平添了莽气,眉毛一舒展开,却天青月明。
院长:“可能认识了新朋友吧。”
义工噢了一声。
她想:那人得多自来熟啊,我跟舒池姐都认识两年了,都不知道和她说啥。
这微信一天就没怎么消停过,能有这么多话吗?
我跟我男朋友都没这么能聊。
*
看完电影天都黑了,沈穆愤愤地抱怨:“不是让你叫我了么,你居然不叫醒我!”
丁芽照着镜子,她的手机后盖就有,漫不经心地说:“我叫你了,你睡得很死。”
沈穆:“你可以打我。”
丁芽:“我哪敢啊。”
沈穆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根本顾不上我吧,光调戏二老板了。”
天知道沈穆惊醒过来发现电影都到最后了旁边的丁芽还在黑幕里盯着手机痴痴傻笑。
沈穆心想:这种人真的不会遭报应吗?
她俩在商场门口等车,沈穆打车回家刚好起步价,丁芽不回家,还有下一场。
“无语了,前面还有二十多个人等车,我要专车吗?”
沈穆比丁芽高半个头,风吹起她的裙角,她冻得跺了跺脚。
丁芽:“你发了你就专车呗。”
她戴着毛茸茸的护耳套,也在东张西望。
没过多久,她的视线里出现一辆熟悉的车。
车停在她们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舒池那张在沈穆眼里已经是老实人的脸。
丁芽微微前倾,喊了声客气的舒老板。
沈穆在心里默默点评:用词客气,口气缠绵,高手。
沈穆也跟舒池打了个招呼:“舒总,好久不见了,我是之前去您公司录过视频的沈穆。”
丁芽往前一蹦,倾身在舒池眼前,“也是我的好朋友沈穆,姐姐你可以顺路捎她回家吗?”
沈穆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动自己是朋友了,还是感动丁芽为她谋福利还是震惊于对方改口的称呼。
舒池点头。
沈穆还晕乎乎的,她想到自己的全部积蓄只能全款得起五菱宏光。
到底还是创业赚得多啊。
等车启动,沈穆没想到自己能听到那么有时代代表性的歌曲,下意识地问——
“丁芽,你蓝牙连舒总车载了?”
第24章
沈穆这话说完顿时觉得气氛不对。
倒也不是死一般的寂静, 而是那种只剩下音乐的尴尬。
最后是丁芽笑出了声,“没有啊。”
丁芽的品位沈穆还是知道的,她俩熟得连听音乐的软件都是互关的, 她有时候没歌听还会扒点丁芽的歌单听听。
不过后来就不扒了歌单了, 直接问你有没有新歌能推给我的。
因为丁芽的歌单无论做了多少,里面永远饱含一些时代的眼泪。
沈穆比丁芽还小一岁,但当年很红的热歌在她回忆起来仍然有些群魔乱舞。
她没想到能在舒池的车载音乐听到这么冷门的歌。
舒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是我的歌单。”
沈穆顿时毛骨悚然, 她没想到后视镜里能看到的二老板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货色。
怎么看以舒池的长相更贴那种八零年代香港金曲吧。
丁芽:“所以我和舒老板很有话说。”
丁芽一只手看着手机, 口气带着点笑:“很有缘呢。”
沈穆看了眼舒池的反应,发现舒池面容平和,压根没自己的歌单被嘲笑的不悦。
反而因为丁芽的话有些舒展。
沈穆想:你刚才不是叫姐姐么现在又改口了?
有缘个屁啊, 你俩分明是孽缘吧。
她看着开车的舒池活像在看被地主剥削的傻村民,总觉得这个二老板能被丁芽吃得骨头都不剩。
沈穆的家确实离得近, 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在第二首网络金曲播完的时候, 沈穆下车的腿都是软的。
这辆车仿佛让她梦回十年前, 她开着扣扣飞车转发那种“不转不是中国人”等等道德绑架的空间说说时代。
天彻底黑了,车继续往前开, 丁芽约舒池去柳园外面的饭馆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