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肖母以为女儿是今日有意避开蒹葭，便也没多说，由她去了。

刑蒹葭听见说肖菅不来吃饭，也没多少心思吃了，匆匆吃了两口，就打算离桌去看看肖菅。

肖母看出来也立马放下了碗筷叫住了她，“蒹葭，舅母有话跟你说，你随我来。”

刑蒹葭只好先跟肖母回了主屋。

“蒹葭啊，舅母想跟你说下你和菅儿的事。”肖母拉着刑蒹葭坐下，想到接下来要说话，抓住外甥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刑蒹葭看舅母的样子就想到了什么，脸忽的红了，她低下头去，含羞带怯地说：“舅母您请说。”

肖母看着眼前娇羞的外甥女，哪里还看不出来她的心思，看来菅儿说的没错，蒹葭对女儿也是有意的。

可是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为了不至于一开口就把孩子给吓着了，肖母决定还是从肖菅小时候险些丧命被她师傅接走说起。

于是肖母拉着她的手，说：“你可能也听说了菅儿小的时候不在我和你舅舅身边，而是被她师傅带去了观里，她八岁的时候才被我们从道观接回来。”

刑蒹葭看着舅母，点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但是你应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舅母想跟你好好说说，这样你能更了解菅儿的过去。希望你能听舅母说完好吗？”肖母认真地看着刑蒹葭。

“当然，舅母您说，蒹葭都听着。”刑蒹葭乖巧地点头。

“这要从我怀她的时候说起。......”肖母对着外甥女又说了一遍当初跟女儿说过的陈年旧事，关于肖菅八岁之前的事。

从肖菅出生到被道长接走，再到她八岁那年被接回来，包括道长的嘱咐，包括这些年他们一直把肖菅当男子养的事情，包括肖菅的名字的由来，所有的事情肖母都事无巨细地，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刑蒹葭。

“等一下，舅母你刚刚说什么？把肖菅当作男子养？我没听明白。”刑蒹葭的大脑短时间内接收了大量信息，只觉得脑子一懵，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肖母明白到了她此刻受到的惊吓和对事实的抗拒，只能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十分艰难地说：“蒹葭，菅儿是我和你舅舅的嫡长女。”

“嫡长女...”刑蒹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脸色瞬间煞白。

“蒹葭，你听我说，菅儿这辈子都只能以男子身份示人，所以这只能是个秘密不能告知他人，原先不是有意瞒着你的。”肖母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女儿喜欢你，可能现在还得继续瞒着你。

“我知道了，舅母，我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您说完了我就先回后院了。”刑蒹葭已经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只想马上逃离这里。

“等等，蒹葭，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菅儿一定要让我告诉你，她说不想欺骗你，因为她喜欢你。”肖母心知会是这个结果，不由得为女儿感到心酸。

“嗯...”肖菅的喜欢是妹妹对姐姐的喜欢吧，难怪这个表弟会对她如此亲近，想到这些，她在心里自嘲地苦笑了下。

“蒹葭...”肖母觉得还是应该再好好解释一下。

“舅母，您不用再说了，我懂了，我先回去了。”刑蒹葭心想她对肖菅的心思大概是被发现了，所以这个所谓的表弟才急着告诉她这些不能与外人说的秘密，省得她用错了心思还不自知，这样看来她还真是可笑啊。

“不是，蒹葭，你听我说，菅儿喜欢你，她想娶你！”肖母看外甥女急着要走，一口气给说了出来。唉，总算说出来了。

刑蒹葭仿佛听见了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她没听错吧？肖菅对她的喜欢是想娶她？！这怎么可能，明知两人都是女子，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眼前的外甥女明显呆愣了的表情，肖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或者说劝慰自己。蒹葭看起来并不能接受，这也是意料之中了。

作为母亲的她又何尝接受得了，但是为了女儿，她在私心里想帮女儿完成心愿。

肖母拍了拍外甥女的手，叹了一口气，“蒹葭，我知道你会觉得菅儿很荒唐。当她说想要娶你的时候，我跟你舅舅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说她喜欢你想娶你是真心的，所以不想瞒着你任何事。她让舅母跟你说，无论你接受与否，她都尊重你的意愿。”

“舅母...”刑蒹葭如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舅母明白了，我会好好跟菅儿说的。蒹葭你就当从未听到过这些罢，菅儿也不会再同你说这些了。舅母请你不要怪菅儿好吗。”

刑蒹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后院的，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不断循环：“我喜欢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