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爱情和流浪/春光长盛+番外(24)
非常温柔的女声。
徐影春似乎是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她“嗯”了一声以作回答,顺着话筒传来,遥远而沉闷。
但林白还是能一下子捕捉到那种亲密。
也许是女生本来就心思细腻,善于捕捉那些并未挑明、并未宣之于口的情绪和氛围,就这么一声“嗯”,徐影春是这种向来漫不经心又沉默寡言的少女,回答别人的话常常就是一个“嗯”字。
但她还是能轻易地分辨出,什么时候是敷衍,什么时候是认真。
林白轻轻抽了口气,就听见徐影春重新拿近了手机,问:“她们的电话怎么都关机了?”
“没电了。”林白回答,邵知寒和巴丽拍了一整天照,手机没电了,也懒得充,索性她的还有电,不愁待会儿吃饭没人埋单。
林白回答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
如果不是邵知寒和巴丽的手机都关机了,徐影春应该也不会打她的电话。
因为现在只能打她的电话了。
邵知寒和巴丽的电话都打不通,联系不上人这么久,怕是会有些担心吧。但如果要联系她们,林白也应该是最后被她选择的人。
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一瞬间手机里的静默似乎突然变得难以忍受,林白又不抱希望地、如同走流程地一般问:“所以,你要来吗?”
反正人没失联,她说不来,电话就可以挂了。
出乎意料地,徐影春竟然说:“嗯,地址发我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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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10章 探病
由于生物钟作祟,早上七点,闹铃都还没响,徐影春就准时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女生近在咫尺的脸,眉目清冷温柔,合眼睡得安稳而沉,乌黑浓密的长睫静静垂落,花瓣似的淡粉嘴唇无意识地微张,呼吸清浅。
女生素面无妆的面容,宛如一朵纯白的山茶花。
林白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长裤,由于睡梦中翻身动作,衣领凌乱地滑落在一侧,半截白皙的锁骨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从袖口伸出的纤细手腕贴在徐影春的腰侧,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似的。
徐影春一睁眼就看见这一幕,仿若从高空一脚踩空,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温度顺着接触的皮肤传来,这是真实的躺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午夜梦回的虚幻人影。
“难怪闹铃没响。”她脑子里突如其来地冒出个念头。
原来是因为跟林白同一间房,她昨天就把闹钟给关了。
可是,昨晚的姿势不是这样的。
多年重逢之后的僵硬尴尬,比分手后的情侣想要破镜重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迫不得已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背对着背的防备姿态。
只是睡着之后人的动作就由不得自己的心了,这床上就一张被子,她们兀自扯住两头,像扯着一面欲盖弥彰的、心照不宣的幌子一样。中间空落了大片空隙,夜里难免觉得冷,人本能地靠近热源,本能地想要互相取暖。
曾几何时,她们也曾依偎在一起取暖,年少无助彷徨的灵魂因为有人并肩相伴走这一程,而不再孤单。
可惜,所有的路都有尽头。
徐影春垂眸,片刻后,将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推开,塞进了被子里,自己起身。
简单洗漱,徐影春并没有化妆的习惯,但她素颜也漂亮,长发被拢成一团,松松垮垮地扎了一圈,她连漂亮都漂亮得漫不经心,和她周身的气质很相符。
林白仍然睡着,徐影春确认她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才拽了床头柜上的手套,严丝合缝地给自己戴上。
她黑衣黑裤黑色手套,脸色又沉着不笑,美得锋利凌厉,像一把让人退避三舍的剑。
医院八点开门,徐影春过去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在门口的早餐推车上买了豆浆、油条、小馄饨,时间就差不多了,她手里满当当,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第一个踏入了住院部。
“这一身黑。”徐影春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病房里,床边拥被而坐的女人转过脸来,视线也从窗外转向她,就轻轻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直接来参加葬礼的呢。”
女人就连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声音都轻而温柔,说话的人柔弱而疲惫,面色苍白如纸,一看便是病态十足的虚弱模样。
她倒是笑得开心,但徐影春可一点也没被她这不合时宜的笑话所打动,皱着眉头,唇线僵直,说:“少胡说。”
把床上伸缩桌板拉过来,盖子一掀,紫菜虾皮混合着香油的鲜汤味道扑面而来,徐影春伸手把小馄饨推到女人面前:“吃早饭吧。”
女人被她一凶,这才略微敛了笑意,拿起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