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缓缓地往前走着,直至指尖触碰到了她的手臂。
褚慈紧紧抓着我的手问道:“这是哪里?”
我摸瞎一般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去摸她的发,然后又触到她的背脊,她没有喊疼,我也没有摸到伤口,随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受伤。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或许我们误打误撞地进到了他们要来的地方,只不过要从这里出去有点麻烦。”
“嗯。”褚慈细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手,似乎在微微发颤着。
我愣了一瞬,随后马上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她没有说话,说不定在咬着唇,她的记忆停留在我姑父去世那一年,那些阴暗的旧事烙进了她的脑海里。可是这么一想,我便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她想要丢弃的记忆是为我过阴的那一段以及之后的事情,她是害怕我会再ʟᴇxɪ次离开吗。
褚慈的肩紧绷着,像是拉紧的弦一样,她忽然拉了拉我的手,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我抿着唇没有回答,四周静得似乎连我们急促的呼吸声都成了噪音。我动了动唇说:“我想办法。”
包里面有绳索有手电筒,还有一些对付阴魂有用的东西,可现在一样都派不上用场,我不敢打开手电筒,怕光一照出来便会把那些东西全引来。这绳索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我把东西又塞回了包里,说道:“再等等,我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可我却连个馊主意都想不出来,我拉着褚慈到边上站着,也不敢靠在墙上,黑暗中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褚慈忽然说道:“我们等它们下来。”
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而后褚慈又说:“它们吃饱了就会上去。”
我想了一会才想通,它们上去的时候我们肯定是不能跟着的,它们走的路我们不能走,可是我们却是可以借助它们回到上边的。
在我们站得发困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爬行动物在地上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我不由抓紧了褚慈的手,心想会是它们吗?
一条、两条、三条……到最后声音杂乱得让我分不清究竟来了多少那玩意。
它们顺着墙爬了下来,在我们面前的尸堆里用着餐。
我在想它们是不是看不见我们,只能靠气味来分辨面前的是不是它们的食物。
我看不见它们,却能听见它们在面前吃食的声音,忽然听见咔擦一声,我浑身发凉,大概是谁的骨头被那锯齿一样的牙给啃了个粉碎。我的掌心里已经满是冷汗,明明怕得腿都在打颤,却还是带着褚慈悄悄地朝一边走去。那里咀嚼吞咽的声音小且慢,或许攻击性要小一些。
就在它们吃得差不多已经纷纷离去的时候,我带着褚慈攀住了那条虫。它周身滑腻,皮上分泌着油脂,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表皮上满是层层叠叠的褶皱,我一抓便抓住了,只是有些难抓牢。
我忍着恶心攀在那玩意身上,感觉自己离底下渐渐变远。
就在它爬出去的那一刻,我们被它的同伴发现了。长尾朝我们甩了过来,直接把我们甩到了地上。我连忙爬起来拉着褚慈跑着,那长着利齿的吸盘一样的嘴却朝我们吸了过来。
随着它们的动作,一阵腥臭的风朝我的脸上甩来,我连忙偏头躲过,一边推着褚慈,无声地催促着她赶紧跑起来。
褚慈刚跑起来时,我脚边一条肠虫钻了出去,将她绊倒在地上。我连忙扑出去抱住了那玩意的尾巴,敞开嗓子喊道:“快跑!”
褚慈爬起来后在原地停留了数秒才跑了起来,在她跑得稍微远了一些,我才松开手爬起来,避开那些东西便奋力向前跑着。
褚慈像是在等我一般,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在我追上她之后,我身后的利齿与我也不过一拳远了,此时我猛地将褚慈往前推去,而自己后背的衣料却被那东西的牙给勾住了。
撕拉一声响起,我一转头便问道那股腥臭的气味——它就在我的面前。
我一把撕掉了那一角衣料,迈开腿便朝前面跑了出去。那东西像被什么钉在了原地一般,猛地朝四周甩动挣扎着,竟没有朝我追来。我反手摸上了后背,背上凉飕飕的,就刚刚一会儿,自己差点就没了。
褚慈在前边喊我的名字,我朝她跑了过去,忽然被拥进了一个怀里。我感觉她在颤抖着,我无措地抬手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