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极少会做损人气运的事,因果报复穷穷不尽,到头来还是会算到自己头上。特别是像如今这样要对同行下手,是极其容易被发现了。
褚慈闭着眼轻声念着法诀,她忽然睁开双眼说道:“被发现了。”
我怔了一瞬,走到门前听着外边的动静。
褚慈说道:“如果外边有什么动静你就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阵。”
我点头后问道:“他们会直接来抢吗?”
褚慈朝我看了过来,眉梢微微上扬着,说道:“我在这里他们就抢不到。”
那女孩哭了一会便睡着了,她眉间笼着黑气,气运应当是被那伙人给截了,整个人疲倦得不愿醒来。
褚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她才开口道:“开始了。”
那招魂铃挂在墙上无风自响,叮铃一声打破了沉寂。
褚慈将压着红线的铜板稍稍往里推了一些,随机那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着,时快时慢,时而指向这侧时而又转向那侧。
我们的房门不知被什么撞得嘭一声巨响,我虽看不见,但可以猜想到是褚慈招来了灵。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要去看一眼关着的电视屏幕,那里似乎有什么在等我。
果真,我一转头便看见屏幕上的我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穿着清朝的服饰,面容与我姑姑长得极像。她把双手抬了起来,覆在了我的眼前。
我怔得动也不敢动,眼眶微微发热,我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感觉眼睛难受得像是睫毛掉进了进去,我连忙抬手揉了一把,再看屏幕时又是只有我在坐着,而褚慈专注地看着那法阵,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刚才的异常。
眼里的异物感渐渐消失,那微热的感觉也渐渐没了。我抬手捂住了双眼,模仿着屏幕中那女人的动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似乎真的想告诉我什么,可是她真的已经弱到不能再给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褚慈的手悬在法阵之上,她微微抿着唇,说道:“不好,他们在用小孩来挡阵。”说完她便将招魂铃取了下来,轻摇了一下。
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暗得很,只有外边五颜六色的灯光慢慢爬进窗口。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听那软软糯糯的叫声,我头脑中大致勾勒出了一只幼猫的样子。
我贴在门上听着,那幼猫就在门外,大概是我左脚鞋尖指着的位置。
睡沉了的女孩突然睁开双眼,坐起身就朝我看了过来,眼神里除了惊恐再无外物,她啊啊叫了几声,急得眼泪都跑了出来。
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我没多想究竟是哪儿不对头,我对褚慈道:“我出去看看。”
褚慈点头道:“别太久。”
我在桌上拿了一枚没有用到的铜板,随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那一瞬走廊的灯闪了一下,我朝远处看去,尽头拐角处有一只矮小的猫影子,我只粗略感知了一下前面没有活物便跟了上去。
我追着那只猫在楼里跑着,这楼层诡异得很,长长的过道像是走不完似的,我特意看了两侧的房号,才惊觉我是碰上了鬼打墙。我将手里握着着铜板扔了出去,古有阴阳客投石问路,现有我投铜板问路。
那铜板叮的落到地上,顺着过道滚了老远,最后晃了几下便停了下来。
我看着前边忽暗忽明的路灯,转身便折了回去。前边阴影处似乎又传来了幼猫的叫声,我跟了一路之后才突然发觉自己是中了他人的圈套。
那猫一直未在灯光下出现,只有一个影子在引着我走路,或许它就只是一个影子。所有小孩的舌头都被割了,那这软声叫着的小东西就不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过道里熏黄的灯光又闪了一下,我连忙看着房号找回房间。
房门是开着的,褚慈手里抓着抓着一条蛇,她猛地将蛇甩到墙上,那蛇顿时被撞得晕了过去。
蛇被褚慈扔进了垃圾桶里,我走过去数了数才发现这桶里竟装了五条蛇。
褚慈说道:“它们身上燃着三把火,是人。”
我弯腰看着桶里的蛇,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我说:“如果这些全部都是人,他们会不会栽赃给我们。”
褚慈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连忙拿出镇魂针扎在了蛇的头部,然后又说:“我们走。”
于是我们带着那说不出话的女孩还有桶里的五条蛇出了酒店,叫了出租车直往郊区去。
施术的人若是不解咒,那我们用晒天针强行将女孩变回人也许只能是暂时的。司机开了一会车想跟我们说话,他一看后视镜便愣住了,问道:“刚刚上车的不是三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