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人在暗暗喜欢一个人时会怎么样,但我会贪恋她的肌肤,渴望与她相拥,无论何时何地。
我忽然一惊,像是被闯见了秘密一般,在褚慈握住我手腕的那一瞬,我整个人往后缩了一截。
褚慈却只是将我的手按住往前带了带,问道:“你看到这里有什么了吗?”
我这才冷静了些,而后动了动手指头感受着那细微的纹路。那些痕迹就像是用小刀在水泥地板上划过一般,又细又浅,并且凌乱得像是孩童随手作的画。
那些痕迹乱虽乱,但努力分辨下还是有规律可寻的。我转头朝这些线条的边缘看去,边缘是方方正正的,明摆着是个边框,而里面揉作一团的“图案”像是用古法排好的盘。古时的排盘虽与现在的有所区别,但也得讲究个工整,这盘故意画成这个模样,难道是在隐藏着什么?
我用眼看着,而褚慈则用指尖从上边缓缓划过。
此局大凶,全局伏吟,又加天网四张,示结伙必散,逢灾不破……
我越看越心惊,这与其说是一个盘解,不如说是诅咒。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奇门局,这每一门的凶相都像是在隐隐预示着我们接下来的遭遇。等到看完整个盘,我已经浑身冷得寒毛直立,我自小便深信奇门不会有误,从盘里解读出来的信息都应是实实在在的,而这也因此给我带来了真真切切的恐惧。
与黑暗无底的深渊不同,在俯视黑暗时,所有的恐惧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而现在,却是一个盘摆在了我的面前,就像是一幅画满的画卷一般,我不必思考,便能看见所有险难。
褚慈握住了我的手,她说道:“不怕。”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也不想再动,如果真的像是这个盘所说的,那我们根本就走不出去,所有的挣扎都只是蜉蝣撼树。
褚慈带着我的手缓缓移动,然后停在了一处,像是在教孩童写字一般,她极具耐心地领着我的手,让我从这一格触到另一格,让我一寸一寸地描着那些歪扭的字迹,然后用略微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说道:“发现有哪里不对了吗?”
我愣了一下,饶是想不出来刚才所摸过的两个格子有哪里出了问题。
褚慈说道:“你再看。”
我重新又分辨着那两个部分,这才惊觉,死门的位置不对。死门即不可改变,就像是一个人走进了死胡同一般,之后连归途也被封死了,如今盘面有误,是否预示着死门可破。我问道:“那怎么办?”
褚慈轻轻叩着石面,她姣好的眉轻轻蹙起。在这安静的隔层里,两个人略重的呼吸像是交织在了一起般,时间也好像被拉长。
我紧张而烦躁地看着底下的盘,却想不出来一点点解决的办法,脑子像被糊了浆糊一般,连思考都变得艰难,直到褚慈说了一句:“改盘。”
我惊愕地抬头看她,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改盘?”
盘面已定,修改过后的盘只能是个假盘,可这盘本身有误,我心想,或许真的能改?
褚慈说完之后,抬起手又想咬破指头去画那排错的盘,我心下一惊,连忙拉住了她的手,然后狠下心在自己的食指上咬下了一口。那一瞬,疼得浑身都像被牵动了似的,连着指头的神经将痛觉传递到了每一个部位。
我不敢想象褚慈的手该有多疼,这咬一下都疼得不得了,别说是还得在这么粗糙的石面上划动了。我一笔一划地用指头的血画上字,将正确的盘面覆盖在了上边,至此,新的盘也形成了。
手指因失血而越发冰冷起来,我避开受伤的指头搓了搓掌心,而后手一轻,又被褚慈给抓了过去,她轻握着我的手腕,像是不敢用劲一般,然后慢慢地搓热我的掌心,又搓暖了我的手背。
褚慈低声说道:“下次你想干什么先跟我商量。”
“好。”尽管她的语气不像是有商量的余地,但我还是无法拒绝。
在我们靠在一起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半的时候,石层之下忽然传来喀喀声响,我连忙伏下身,将耳朵贴在了石层上,然后细细听着。
下面果真是换龙柱,是换龙柱在转动的声音!
我和褚慈尝试过许多次都不能使它有所改变,所以下面不应该有人,也许是在另一处的机关被人触动了,又或者是……我们刚才所改的盘面出现了效果。死门已破,环龙柱有所改变也是可以理解的。
“走!”褚慈忽然说道。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后听着后边传来的水流声,我才瞪直了双目,顾不得磨破的膝盖与手肘,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面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