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晃动,锁链嘎吱作响。
褚慈喊道:“怎么了!”
我咬着牙关抬手重新抱住锁链,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我努力调整呼吸,松了牙关说道:“我没事!”
我知道要是刚才我两只手都松了的话,褚慈就等不到我回去了。我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碰到那棺椁的一角。
接近之后我才看清,那锁链不是捆绑在棺椁上的,而是衔扣在棺椁下一块石板的四角。棺椁被一块厚石板托着,石板中间是凹陷的,以便锁链晃动时不至于从空中滑落。
我慢慢把麻木的腿从锁链上松开,然后去够那块石板,一寸一寸地挪着,挪一些便松下一口气,等到下半身全落在石板上后,我才艰难地反过身,以伏趴的姿势退到石板上。
我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地喘着气,等到力气恢复了些,我才晃着身站起来去查看那口棺。
棺木上刻着许多繁复的图案,依稀可以辨认出是许多盘绕在一起的巨龙,而其余人则跪在地上朝拜着,我想这洞穴里的石龙必定与这个故事有关,我没有细看,便推开了那棺椁的盖子。
一股糜臭的气味从里边涌出,我猛地转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想这气味不会是有毒吧。
咳了几声过后,我听见褚慈在远处问道:“聂息,你怎么了?”
我忍着反胃的感觉说道:“没事,很安全。”我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放在棺木边缘的手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碰了。
那干冷的触感随着我的手臂缓缓往上移,我顿时忘了呼吸,瞪大了双目缓缓回头。
一具焦黑的女尸坐了起来把我看着。
我忍着没有尖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把手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幻觉吗?
那女尸忽然厉声叫着扑向了我,我猛地往后倾倒,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着,我咬紧了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在这关头还生怕褚慈一言不合就过来了。
倒退时我忘了这口棺是悬在半空的,撑在石板上的双手一空险些摔了下去,惊得浑身凉得透透的。
而那女尸也随即从棺椁里朝我爬来。
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那女尸忽然消失了,被推开的棺盖里什么也没有露出来。我猛然转头朝四周看去,却怎么也看不到那具女尸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发觉鼻腔里那股糜臭的气味已经散去了,心道,难道真的是幻觉?
我捂住口鼻又缓缓接近了那口棺,心惊胆颤地朝里边看了一眼,这才发觉,里面哪里有什么焦黑的女尸,只有一具白骨,而这具白骨,竟然没了头颅。
无头的骨骸?ʟᴇxɪ我朝棺椁里边看着,但是里面却只有这具残缺的白骨,没有一块衣料,也没有任何陪葬的物品,我心想,怎么会这样,这具白骨是本来就是残缺的,还有有人取走了它的头颅,这样的话,为什么只取走了头颅?
我又在棺木上查看着,那顶盖上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显然这棺椁之前应该是紧封的,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推开。
棺椁的边缘有一指头大的水痕,我抹了一下,是血,并且还是新留下的,应当是那群人取走了它的头骨。
我绕着这口棺又走了两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好把棺材盖又推了回去。我站在棺材边上,回头朝我和褚慈先前蹲过的悬崖边看去,忽然觉察到那处有些不对。
可惜没有光,我看得不太清晰,只能隐约看到我们逗留过的悬壁下有一块凹下去的地方,里面不知放了什么。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急忙又攀上锁链,缓缓地朝褚慈的方向移动着。回去时已没有来时那么忐忑,在至多是四肢有些发冷。
等回到了原处,我坐在地上刚想好好休息一会,忽然被褚慈抱了满怀。
她的手在我的手臂和肩腰上移动着,而后才确定地说道:“你没事。”
我真想就这么瘫着让她抱着我,可惜这地点和时间都不对。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褚慈问道。
我摇头说:“没有,但是我们在底下站过的地方,下面好像有东西。”
褚慈捏着我酸痛的手臂,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能。”我屈起腿,借着褚慈的力站直了身,晃悠了一下险些又坐了下去。
不知是哪有水珠滴落,清脆地打破着这死寂。褚慈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般,她说道:“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