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病房里没有吃的,医院食堂也早就关了门。
“……”简音歌陷入沉默,她并不想饿一整晚,于是果断给邱小秋发了消息,“回来,帮我带包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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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俞理一觉睡醒,发现病房的灯还亮着,她的手被什么东西压着,已经没了知觉。
稍稍转了转脖子,便见到身旁趴着个人,床头矮柜上放着一包开了封被吃掉一多半的饼干。
简音歌不知怎么的,趴在她的病床边着了,她的手被简音歌的脑袋枕着,动不了。
犹豫了两秒钟,俞理抽回手,简音歌立即醒了。
她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向俞理:“你醒了?要喝水吗?”
简同学的表情很懵,脸上还残留着被被褥压出的印痕,不知道说话时有没有过脑子。
俞理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耳边卷翘的头发,还有身上单薄的校服衬衫,撇开脸:“不喝,你去旁边陪护床躺着睡。”
“哦。”简音歌应,依言起身,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呆愣愣地走去陪护床躺下。
她脑袋沾着枕头,立即就睡着了,鞋没脱,被子也没理开。
在外光鲜亮丽,每次出门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简同学,在较为私人的生活习惯上意外的粗糙。
瞧见这一幕,俞理感觉头又开始痛了。
到底是谁照顾谁?
她叹了口气,无奈掀开自己的被子,强忍着晕眩感,扶着床沿缓慢挪到陪护床边,帮简音歌脱下鞋,盖上被子。
临走前,还细心地压好被沿。
正要转身,被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她以为简音歌醒了,可扭头看去,简音歌还闭着眼,睡得沉。
不知梦到什么,简音歌眉头紧紧皱着,五官拧成一团,像要哭了似的。
“别走。”她嘴里说着梦话,含含糊糊,吐字不清。
隐约还有啜泣声传出来,嗓音沙哑。
俞理站在床边,陷入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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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简音歌睡醒,视野角落的时间显示已经十点过了。
她眨着眼,神情恍惚。
先是意外周围环境跟平时睁眼时不一样,愣了半分钟,反应过来她现人在在医院。
紧接着又过了十秒,她突然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在给俞理陪护。
她迅速翻身坐起,扭头朝旁边的床位看去,俞理安静躺着,睡容平静,似乎还没醒。
简音歌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耽搁事情。
昨天她向邱小秋夸下海口,如果今天俞理比她先醒,饿着肚子等她起来,那她笑话就闹大了。
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校服,连裙子都没脱,无奈敲敲脑门,完全想不起来她昨晚什么时候睡下的。
不过这不重要,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为了不吵醒俞理,她将鞋子拎起来,赤脚走到门边,出了病房再把鞋子穿上。
然后给邱小秋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带早餐来医院。
邱小秋很快给了她回复:我已经去过医院啦!早上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就随便买了点东西给你们送上楼,餐盒放在俞同学床边的桌子上。
???!!!
简音歌震惊,慌忙翻开自己的通信记录,果然见到一串未接来电的红点,时间显示不到七点,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昨晚她把终端来电提醒的声音关了,完全错过了邱小秋的通话请求!
简音歌:你来了怎么不叫我?
邱小秋:俞同学说你昨夜陪护很辛苦,让我不要吵醒你。
?!简音歌浑身一震。
俞理已经醒了!而且醒很久了!
简音歌捂脸扶墙,内心十分绝望,她不知道待会儿回病房该怎么面对俞理了。
眼睛透过指缝,再看了眼邱小秋发给她的消息。
俞同学说她陪护很辛苦。
虽然俞理当面总是下她的脸,但背着她却会说她好话,这让简音歌心里无端升起一种微妙的得意。
连之前俞理态度强硬与她划清界限时说的那些话,也自动被她理解成别的意思。
如果真的不想和她做朋友,又怎么会向长辈承认她们之间的友谊呢?
所以,俞同学大抵只是腼腆内向,不擅长与人沟通罢了。
简音歌关闭终端,偷偷摸摸回到病房,从门口小窗户望进去,小心观察。
俞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应该还在睡觉。
病房门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简音歌悄无声息地钻进去,再看一眼床头,那矮桌上果然放着两个餐盒,其中一个盒子被拆开了,看来俞理已经吃过早饭。
只有她还饿着肚子,她昨晚只吃了半包饼干,这样一想,感觉好像更加饿了。
她做贼似的偷偷走到床边,打算将没拆的饭盒取走,拿到病房外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