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活着绝对是多余的。
汗珠沿着昙云的脸颊滑落,无声滴落。
沈漪的耐性已经燃烬,她忍不住拧住了昙云的衣领,厉喝道:“说啊!”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落在,夜离雀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沈漪侧脸看向夜离雀,只见她笑得云淡风轻,温声道:“漪漪不必动怒,对付这种死鸭子嘴硬之人,还得我这样的人来。”
“你要做什么!”昙云不怕沈漪,可对上夜罗刹,她的确是害怕的。
此人杀人不眨眼,凶神恶煞,落到她手里,她绝对有一万种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漪没有立即放手,夜离雀也没有转眸看她。
“我也想知道,扬威镖局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夜离雀的眸光森寒,即便嘴角漾着笑意,那也是鬼魅一般地怵人心魄。
沈漪终是松了手。
只见夜离雀并指在昙云要穴上点了数下,竟是解开了她的穴道。
“小心!”沈漪惊呼。
夜离雀一掌拍向沈漪,竟是将她震退三步,堪堪避开了昙云这一掌。夜离雀回眸对着沈漪眨了下左眼,“一会儿再心疼我,这会儿盯好她便是。”哪怕她没有顾看昙云的招式,也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昙云击来的掌风。
昙云一击不中,便往洞口头也不回地逃去。
夜离雀双手负在身后,并不急着追逐,只足尖轻轻一踢,碎石好似流星一样穿透了昙云的左膝。
剧痛在昙云膝上猝不及防地窜了起来,昙云知道夜离雀很厉害,可万万没想到夜离雀的内劲竟已达这样的可怕的地步。
她分明不到二十,内功修为已超过百岁高手,江湖之上能与她一战的只怕已经屈指可数,今日即便是萨珠在此,输赢也是未知之数。
沈漪本想上前把跌倒在地的昙云制住,可夜离雀拦住了她。
“听话,盯着她便好,她逃不出去的。”夜离雀这话说得温柔,落在沈漪耳中是安心,落在昙云耳中却是刺耳的威胁。
“妖女!你给我一个痛快!”昙云转过身来,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夜离雀,只来得及把这句话喊出来,便被夜离雀一脚踩在了痛处,痛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声。
看见夜离雀弯腰俯身,昙云咬牙朝着夜离雀拍出一掌,可她的挣扎在夜离雀面前无疑是毫无意义。夜离雀轻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往外一折,只听“咯咯”两声,她再次痛呼的同时,脸色瞬间疼得发白。
沈漪看着这样的夜离雀,她见过她最温柔的时候,却无法把烟花下的她与现下这个狠厉的她叠在一起。
“想要痛快,你就痛快点回答我,否则……”夜离雀五指收拢,眸底只剩下了森寒之意。
“我……一个字也不会……啊!”昙云以为自己能忍,可她发现夜离雀竟然在她体内灌注寒气,那刺骨的寒气好似窜入血脉的冰刺,所到之处,如刺似剜,犹如掉入了寒冰炼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离雀却在这个时候笑了,像是在看一具有趣的玩偶,连语气也轻松了起来,“是不会隐瞒,还是不会说啊?”
昙云哪里忍得,终是脱口呼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早知如此,何必闹这一出呢?”夜离雀松了手,将足尖从她膝盖上挪开了,侧脸看向沈漪,笑得极是无邪,“漪漪,慢慢问。”说完,她俯身屈指一弹,重新封了昙云的穴道,免得她突然发难,伤及沈漪。
沈漪走了过来,在昙云身侧缓缓蹲下。这个人曾经是她敬之爱之的师父,没想到今夜竟是她的索命人。
“三年前,你为何会出现在扬威镖局?”
“嬴官抢夺《阴蚀诀》后,我们四大世家一路追击,那时候……四海帮帮主李伯陵内伤发作,说要就地调息,让我们其他三家继续追击嬴官。”昙云忍痛徐徐说着,每个字都是真话。
反正今晚都要死,倒不如咬出几人来,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我们天佛门第一时间赶到了沧州……正好遇上沧溟教对你们扬威镖局下手……所以……”昙云通红的眸子看向了沈漪,“我承认救你是有私心……我原以为你姐姐是故意引开杀手……真正的《阴蚀诀》该在你的身上……”
沈漪眸光沉下,眼底浮现一丝嘲色,“师父,知道我身上没有《阴蚀诀》,可是很失望啊?”
昙云静默,确实如此。她搜遍沈漪身子发现没有《阴蚀诀》时,确实是失望的,她以为沈漪醒来会告知她《阴蚀诀》所在,所以她耐下性子待沈漪好,只想哄她说出《阴蚀诀》的下落。更失望的是,沈漪并不知道《阴蚀诀》在何处。
那时候的沈漪对昙云来说,已是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