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80)
钟迦关了浏览器,从群里的链接里进去,她听歌不讲风格不论国界,关于歌曲的记忆力很好,前奏走完,第一句词出来,一下子就认出了施采然的音色,确实是剧组里的化妆师姐姐也很喜欢的那个蔬菜圆子。
施采然,蔬菜圆子,原来是谐音。
“钟甜甜,你这表情不对劲啊,认识她?”唱歌的总有点惺惺相惜,也会有竞争的想法,陈况觉得这个差不多大的女歌手有点东西,点进了百科词条,同校的?算起来还是她学姐,真的假的,没听过这人啊。
钟迦:“不认识,是在策划案里见过她名字,上次跟你们说过的那个节目也邀请了她,好像还是重要嘉宾,我跟她到时候会是对手。”
“先不跟你们说了,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她跟屏幕里的人拜拜,断了视频,将起了个大早配好的衣服穿上,往白里透红的脸上补了点妆,琵琶装进包里背着出了门。
原定的除夕请人吃饭变成了今天,钟迦找了个房源,可以短租的,她租了一天,想做饭给谢迎年吃。
准时准点,酒店门口停了辆车,脚步蹦跳着从台阶上下来的女孩先把琵琶放到了后座,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上,车门关了,她听见车载音响在密闭的空间里放着熟悉的歌曲,系安全带的动作不由一顿。
音响连着手机,手机放在支架上,钟迦不经意瞥见了播放次数,音源公开才不到半天,对什么都好像不感兴趣的谢迎年却已经听了好几遍。
她的手握着安全带,握得有点紧,却忘了系,声音听起来也有点闷:“你很喜欢这个歌手吗?”
第34章 醋海作祟
窗外下着小雨, 谢迎年开了雨刮器,在爵士曲风的歌声中听见钟迦这么问她。
喜欢吗?唱这首歌的不是别人,是她十余年下来也算含辛茹苦养大的妹妹, 她关心施采然的事业, 就像以前在弄堂里过问妹妹考试得了多少分一样。
余光里另一个也算沾点妹妹关系的女孩眼皮低垂,声音压得很轻, 等待答案的过程中, 上车之前灿烂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在嘴角。
谢迎年很少见钟迦这么垂头丧气,那点快要实体化的不开心太稀罕,反而让她的心思被名为促狭的阴影所覆盖。
别人处对象是以经济水平来衡量未来,谢迎年对保鲜期的判断却来自于风险评估。
她这样的患者,在不能被理解与包容的世界里到底能暴露多少真实的个性特质?心里那把尺子将所谓的喜欢与之做出精密比对以后,得出的结论往往是不值得。
所以谢迎年的前几段感情都以失败告终, 处的时间也不算长, 与其说是不敢深陷, 不如说是无意深陷。深陷意味着信任,信任到了一定程度, 必定伴随着身与心的交付,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
从小到大谢迎年都习惯了自我防卫, 以至于筑起无懈可击的心墙,分享欲在没有隐私可言的影视圈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即便是国内从业经验丰富的倪茜也觉得对她进行心理治疗棘手而疲累。
歌词里唱“但凡未得到, 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被传颂太多, 应该是激起了很多人的共情, 但谢迎年的经历里有过去, 却没有未得到。
任何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都没有遗憾也没有错过,就连她不为人知的初衷也显得十分无情——既然这是人生必经之路,那么无论对象是谁,让她像个世人眼里的正常人就够了。
失败归失败,好在也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谢迎年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她的病根其实早已深种,在三安里那条弯弯绕绕年代久远的老弄堂里,在她以为自己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十几岁,甚至还要更早一些,在亲生母亲将咿呀学语的她视如蛇蝎狠心弃养的时候。
当然,也在谢迎年发觉支配他人情绪是多么有趣的每时每刻。
如果这个“他人”是监视屏幕里哭起来很漂亮性格也好像任由她欺负的钟迦,那么“有趣”的前面还得添上“非常”。
谢迎年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握着方向盘,她面色如常,瞧不出一丝念头稀奇古怪的破绽,多年的演员生涯除了让她功成名就以外,也让她学会了如何利用这副好皮囊做好必要伪装。
副驾上的钟迦模样有些沮丧,也不知道被她询问的女人对她抱有怎样非人视角的期待,问题之后的停顿其实很短,她却被谢迎年沉默的面容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对方与这首歌的演唱者到底是什么关系,单向或是双向,她已经迅速地脑补了好几种。
“还行,歌好听。”谢迎年一边说,一边从钟迦愣住了的手中牵过安全带,咔嗒一声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