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160)
警笛声从远方传来,施采然倏然爬上围墙,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
她的手被人紧紧攥住,谢迎年的上半身跟着悬了出去,额头上暴起青筋,随着时间流走,鬓角很快就淌出汗来。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软,也许你的病真的能治好吧。”
施采然将重音咬在“以前”,掰开了谢迎年勉力支撑的手。
鲜艳的红色在视线中飞快地变成一粒不起眼的小点,然后消失不见,楼下路过的人惊叫一片。
谢迎年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血液像是霎时之间凉透了,对方坠楼之前的话伴着风声回荡在耳边——
“别这样,你明明早就对我放手了。”
作者有话说:
超了好多字数,哭泣,收尾ing
第67章 可以考虑
那么高的楼层, 施采然从楼顶坠落根本就没生还的可能。
新闻报道了几天,厚码的照片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底下的评论有当时路过的人在说什么脑浆迸裂之类的, 回复里都让他停一停, 别再往下说了,想吐。
是啊, 别管生前多漂亮, 死了都一样。
哪有什么体面的死法,无疾而终的少之又少,多得是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毫无尊严地死去的病人老人。
施采然又不太一样,她太年轻了,是长辈眼中还能犯很多错重走人生路的二十多岁, 就这么啪的一下, 令人遗憾的永远停在了二十多岁。
她的粉丝倒是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决赛本来就没比完,说是涉嫌谋害钟迦但该走的流程还没走完, 具体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 粉丝心存侥幸, 冤屈还没洗清,人先死了,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意难平。
于是隔三差五地跑到节目组的微博底下闹, 因为人已经死了,不占理好像也成了占理的事, 甚至还有一部分跑到了谢迎年快要长草的微博底下发疯, 怀疑她在楼顶上对妹妹做了什么, 才会刺激得自家偶像跳楼。
所有的闹剧都随着平安燕京发布的一则通告而告终, 经过对现场痕迹的勘察以及对涉案人员的问询,这起事故被定性为自杀。
《我什么都可以》可能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档前面弄得风风火火最后连决赛都卒于半途的音综了。
青瓜视频的老总开玩笑说要去庙里拜拜。
钟迦躺在医院里一直没醒,谢迎年信不过对自己儿子都赶尽杀绝的钟克飞,请常小随跟崔鸣帮忙照顾,她得回老家一趟,处理施采然的遗体。
“她爸她妈葬在那边,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谢迎年登机之前跟周淳联系,交代说如果自己后天回不来,麻烦她也去医院陪床,姓常的跟姓崔的工作都太忙。钟迦的几个朋友仗义是仗义,但也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哪会照顾人。
“后天?”周淳有点讶异,“是不是太赶了?后事哪那么容易处理,得算日子火化,得办丧礼……”
候机室里,咖啡香味浓郁,谢迎年就着剩下小半杯服了药,平淡地截断了她的絮叨:“我知道。”
周淳哑然了。
关心则乱,她都忘了谢迎年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养母命丧火海的那一年,施采然还太小,又被烧伤了,丧事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麻烦可不都是十八岁的谢迎年处理的?她说的这些流程对方再清楚不过了。
谢迎年望向玻璃窗外整装待发的几架民航飞机:“只是先火化,联系殡仪馆定好了日子,至于丧礼……”
她笑了笑:“得有亲戚朋友才能办吧?”
周淳起了个嘴型,像是要说什么,隔了半晌又不说了,头疼得皱眉:“这丫头没什么朋友。”
“是啊,办不了。”谢迎年耸耸肩,垂眼盯着自己被烟灰色裤管遮去一半的高跟鞋,“没关系,她也不喜欢人很多的场合。”
她沉默一会儿,对着窗外同样沉默的夜景说:“我知道的。”
飘到周淳的耳朵里,她有点难受。
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妹妹死了哪是那么容易过得去的事,她一个见过几次面没那么熟的外人都感慨了好几天,更何况是亲眼目睹施采然坠楼身亡的谢迎年呢?
“先不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多休息几天,多久没合眼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俞麦冬有个广告合约要谈,周淳作为经纪人在燕京多待几天合情合理,她替谢迎年跟电影剧组请了小半个月的假,时间过去了一半,也还算充裕,多休息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数秒后,先听见一声轻笑,周淳倏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你还笑?谢老板,咱们工作室靠您吃饭,您猝死了我们都得喝好一阵子的西北风好吗?”
“得了吧,我一年一部电影,真靠我吃饭离喝西北风也不远了。”谢迎年又续了一杯咖啡,带着温度的气体漫上来,氤氲了她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