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继承老婆后+番外(164)
老叔公先是恭恭敬敬给牌位上了香,插上香后,老叔公才转过身来。他脸上没有顾绮熟悉的和蔼笑容,他面容肃穆, 声音里也带着严肃:“顾绮, 跪下。”
他们这个国家的人, 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顾绮是个叛逆的人,老叔公这句话一出,她的双腿绷得直直的,根本跪不下来。她是真的一丁点都不想跪,自己身上的谜团, 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群已经死去的祖宗们。
顾绮还想支棱着, 但老叔公没惯着她,魂力散发而出, 就要打顾绮的膝窝。
可姜素言在旁边, 怎么可能容忍老叔公做这样的事情?红绸从她身后飘了出来,将老叔公的魂力打了回去。老叔公虽然魂力被打回,但是脸色未变。顾绮看了看这些牌位, 又看了看老叔公, 心中有些明白。
老叔公应该是和陈思楠一样的区域性BOSS, 在这里,有顾家祖宗的牌位保佑,就算无法匹敌姜素言,也能抗衡一二。
因为姜素言的举动,老叔公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姜小姐,你这是?”
他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了下:“情之一字,果然奇妙,你终究还是陷了进去。”他摇摇头,转而看向顾绮:“顾绮,你为何不跪?面前这些牌位都是你的祖宗先人,我们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也跪得。”
理是这个理,但顾绮就是不想跪。
“若是寻常,祖宗当然跪得。可是祖宗与我了什么?”她看了一眼姜素言,给了她一个眼神,姜素言点点头。顾绮这之后才开始说:“祖宗给了我一个鬼老婆、给了我颠沛流离的命,让我父母至今生死不明,你说这样的祖宗,我能跪?”
她话里话外都是对姜素言的埋怨,但姜素言直到,这是说给老叔公听的。她说的也是实情,一个女人被迫娶了一个老婆,还是个鬼,放在哪个风华正茂的女生身上,不得难受得要死?祖宗没有给她任何庇护,反而让她命运坎坷。
老叔公叹了口气,他劝到:“那就算看在你爷爷奶奶的份上,就当给他们上柱香吧。”
顾绮听到这话,原本绷得挺直的膝盖,这时候却觉得有点软。
她抬眸,扫过一片片的牌位,最后看到了自己爷爷奶奶的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四爷爷、舅姥的名字……她几乎没祭拜过他们,爷爷奶奶去世后,到了清明父母也不让她回来,只是自己跑了回来祭拜,所以时至今日,她还没给自己的这些亲人上柱香。
顾绮抿着唇,最后还是跪了下去。
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不是为了顾家的祖宗,只是为了曾经那些爱着自己的老人。
磕完头后,老叔公给了顾绮三根线香,顾绮接过后上了香。这之后她刚想说张嘴说什么,突然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在摔倒前,她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一个冰冷的怀抱中,顾绮知道姜素言接住了自己,才放心昏睡过去。
“小姐……小姐……”稚嫩的少女声音在自己耳边响了起来,顾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木板床的悬顶。她打了个哈欠,才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一个着绿衫的小丫头站在自己跟前,她年纪不大,约莫十一二岁,面上却带着几分焦急,她喊着:“小姐您可快起床吧,前头夫人都催了好几次了。”
顾绮打量着周围,却见现在的场景和人物和自己认知里的都不同,她想起昏迷之前的场景,还猜测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可还没等顾绮想问些什么,她就感觉到身体自行动了起来,姜素言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莫着急,我这就起了。”
顾绮有心眨眨眼,可什么都做不到。
这时候,顾绮明白了过来,她这是进入到了千年前姜素言的身体里,以她的第一视角,经历着她当年所经历的事情。
姜素言从床上起来,她在古代真的是那种大家闺秀,她起床后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做完这一切后,丫鬟说已经快到卯时了。顾绮对古代十二个时辰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基本的子丑演卯前四个还是背的出来的。
顾绮算了一下,卯时……这不是还没到六点嘛!
古代人起得真早哦,平日这时候顾绮还在呼呼大睡,姜素言已经穿戴整齐去见嫡母。姜素言给嫡母亲了安,早上用过早膳就开始读书,她读的四书五经,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读这些,连对象都不好找。读完了今日的课,下午还要接着学女红刺绣。
姜素言不用将技艺锻炼得如同绣娘那般,但也要可以自己缝制衣服的地步。
顾绮看到自己双手在那行云流水穿针引线、将一朵花儿绣得栩栩如生,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姜素言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明明都会自己做衣服!竟然还要她买成品衣服!
其实姜素言拿着针在绣样式的时候,顾绮感觉到了一丝新奇。
她能看到姜素言的手,这是她习惯的双手,十指笔直纤细,唯一不熟悉的,是她手指的颜色,也没有那长长的、渗着黑色的又尖又长的指甲。
顾绮待在姜素言的身体里,看她读书、绣花、和父母相处、与姐妹谈笑风生。她是嫡女,平日还要跟着母亲学习算账、迎来送往。
她们这种高门子弟的女娃,早早就许配了人。她今年要及笄,可去年皇帝身子骨不大好,老是反反复复,前头几年也总有灾害,家里人有心把她赶紧嫁过去却不成。到了今年开春大年初一,上面传来消息,皇帝已经好利索了,这才让家里人松了口气,准备等着今年热热闹闹办完了及笄礼,再出嫁。
顾绮对历史不太了解,只知道一千年前应该是宋朝,其他的,却不是很清楚。
她在姜素言的身体里,偶尔会听到父亲嘴里冒出来“五鬼”什么的说辞,朝中也经常有祥瑞。光是姜素言偶尔出门,顾绮借着她的眼睛,都能看到不少道观。顾绮记得历史上道观是渐渐衰败的,而佛庙却悄然升起。只是在姜素言这个时代,似乎道观更兴旺一些。
姜素言跟随母亲出门,也都是去道观里面祈福。
及笄前夕,姜素言母亲和姜素言说:“言儿啊,娘已经拿了你的八字,等这两天就拿去道观里你给你合个八字,及笄之后你便少出门,在家里专心绣嫁衣。”顾绮看不到姜素言的脸,只听到她声音柔柔说了一句:“母亲……”
姜素言母亲笑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姜素言的脸。
顾绮能够感觉到姜素言母亲的手摸过来的感觉,姜夫人的手狠柔嫩,一点都不像一个能生下十五岁少女的女人,她年轻、美丽,眉间里还带着身为母亲的慈祥。她声音同样轻柔:“我的好言儿,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顾绮才知道,原来姜素言,也会羞红脸蛋。
及笄这天热热闹闹的,姜素言婚约之人还漏了个脸。顾绮借着姜素言的双眼远远看了一眼,有些吃味的想:倒是一个英俊的公子哥儿呢。
可随即,疑惑也在心头慢慢凝聚:他们都要完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姜素言的身体里待了大半年,这半年里,就看到一个闺阁少女循规蹈矩的活着,就像是千年前每一个深闺少女一般。
现在好不容易熬到了及笄,再过不久就要完婚,却是在这节骨眼上出的事情。
周围的人看到姜素言,还打趣她和婚约者的事情,姜素言手里攒着帕子打着自己的小姐妹。她被母亲教养的极好,虽然是打闹也半点不丢仪态。和姜素言母亲一起到院子里来的亲家母,也不由点了点头。
如果顺利的话,姜素言会就此在及笄、嫁衣绣完后就成婚,嫁作他人妇,平安顺遂过一辈子。
可不顺心事时常会发生,及笄后没两日,姜素言正在绣制嫁衣,有丫鬟来传姜夫人的话,让姜素言去母亲房里见一面。已入深冬,她为了明年三月的婚礼,一针一线缝着嫁衣。听到丫鬟的话,姜素言不慎将针尖刺入了自己手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