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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长安(98)

作者:于欢 阅读记录

作者有话说:

有些剧情纯属虚构哈。

不过这些战争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高仙芝这次战败没有受到处置是因为安西四镇依旧在大唐掌控中,被俘虏的一万人,给西方带去了中原非常多的东西,包括文化与技术。

南诏反叛也确实是因为一个太守与节度使,所以从这里开始,南诏就在唐与吐蕃之间反复横跳了。

征兵这个也是历史上有的事,简单写了一丢丢,但历史可远比这个惨多了。

我看到过,有人说安史之乱的混乱,根源不是唐玄宗一人,阿这…如果详细查阅资治通鉴,将天宝十几年他做的事情看完,就应该不会有这种言论,他防儿子跟防贼一样,可能因为有几十个儿子吧,随便杀,无所谓,又不是自己生的(劣根性制)可能跟宋徽宗一样,儿子多了,除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其他的可能压根都不认识。

第73章 长恨歌(二十七)

天圣十年, 自陆善兼任平卢、幽州、河东三镇节度使以来,屡次挑衅与进犯契丹与奚,致使边境纷争不断。

八月, 陆善率三道兵马六万人出讨契丹, 以奚人骑兵为向导,进至契丹牙帐。

“报, 将军,前方就是契丹牙帐。”一名溪骑将领至陆善马前报道, “契丹王就在此地,只要将军攻下牙帐,天子一定会重赏。”

见契丹牙帐, 如见军功, 陆善顿时眼红,拔刀大吼, “儿郎们!”

“将军。”陆善麾下大将贺四德打断了陆善想要进军的话,冒雨规劝道:“吾兵虽多,然远来疲弊, 人困马乏, 实不可用, 又逢大雨,弓驽筋胶皆弛, 不如先按甲息兵以临之, 不出三日,虏必降之。”

大雨冲刷着草原上的泥土, 马蹄陷进泥地中, 溅起污水。

眼见即将擒王, 马到功成, 急功近利的陆善听不进劝,竟拔刀指向副将贺四德,“吾已至牙帐,即将功成,汝竟在此拦吾,是想勾结契丹,为其争取喘息之机,等候求援,好做逃脱吗?”

贺四德闻言大惊,连忙下马,挺着大肚跪伏于泥地之中,大雨冲刷着他的盔甲,雾气掩盖了他的恐惧与无奈,“末将不敢,愿为先锋,为大王效死。”

陆善这才罢休,将腰刀收回,“本帅命你率一队人马冲锋。”

“喏!”

左右扶起身宽体胖的贺四德,贺四德上马,清点了一队人马后无奈的拔出横刀,“将士们,随吾冲锋。”

贺四德带兵冲入牙帐,契丹人见之大惊,但很快就有头领组织起了抵抗的人马,“勇士们,莫要惊慌,陆善从中原一路奔袭,定是人困马乏,随我杀出去,共捉贼首。”

贺四德冲锋在前,因他体型肥硕,脸上又长满络腮胡子,云雾缭绕中,便被契丹人当做了陆善。

“杀敌军主帅陆善者,赏一千牛羊。”

为争夺赏赐,契丹的将士纷纷红了眼,蜂拥而上,被团团包围的贺四德很快就败下阵来,最终死于乱军之中,尸首也被契丹士卒争抢,竟无一块完整。

“敌军主帅陆善死了!”

两军交战中,契丹士卒拿着贺四德的头颅,用着契丹语高声喊道:“陆善死了!”

以为敌军主帅陆善已死的契丹兵卒瞬间士气大增,场面也变得混乱不堪,而能听得懂契丹语的两千奚骑,在此时忽然叛变,奚骑与契丹合攻,将贺四德的先锋部队尽数歼灭,紧接着便调头转向主力部队,奚骑反叛太过突然,以冲锋陷阵之势,直接将主力军冲散。

而还在后方的陆善,因为大雨产生的雾气,加之即将天黑而看不清前方的动静。

一支羽箭突然射向陆善,将他从马背上射下,头盔与束发的发冠一并掉落。

就在陆善惊慌失措时,契丹与奚骑忽然杀了出来,“杀呀!”

“将军,奚骑反叛。”

披头散发的陆善闻之,慌忙从地上爬起,却因为体型太胖,坠马时,一只脚陷入了泥地里。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陆善急得大骂道。

陆善麾下突厥左贤王哥节与河东兵马使于承先连忙下马,二人合力将陆善从泥地里拉出,陆善好不容易脱身,靴子却无法拔出,此时契丹已经杀来,便再顾不得冠履,带着几十骑兵匆匆逃走。

几万人马瞬间被契丹与奚骑冲散,溃不成军,纷纷逃窜。

契丹知道逃走的才是陆善后,派追兵一路追赶,面对穷追不舍的契丹骑兵,陆善身边只有几十骑兵,“这下要完了!”

左贤王哥节见状,靠拢陆善道:“将军,末将知道一条捷径可往师州。”

“快,带路。”陆善惊叫,随后又点了十余骑兵断后。

陆善逃到师州,因天黑,契丹暂时停止了追击。

见契丹不再追来,陆善终于松了一口,进入师州后,他看着原本的六万人马,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一怒之下,将罪都推卸到了部下身上,“汝为突厥左贤王,熟悉契丹地形,明知雨雾却不阻止进兵,该杀!”

“将军,冤枉…”还没等哥节反应,横刀就已入腹。

陆善之心狠,紧握刀柄转动方向,鲜血顺着横刀缓缓流下,哥节拼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了陆善的手,恶狠狠的瞪道:“陆善…你…不得好死。”剧痛让哥节昏死,最终等待他的,是流血而亡。

陆善将横刀拔出,将凶恶的目光瞥向平卢兵马使于承先,于承先见到这样的场景,苦笑了一声,“蛮人,终究是蛮人。”遂拔剑自刎。

陆善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之所以杀这二人,是为了给这次战败一个交代,好为自己开脱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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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

陆善战败的消息尚未传入京城,但东北之地仍有快马回京。

战事四起,对于一个逐渐走向衰落的王朝而言,无疑是大动乱的开端,这也让终日坐在府内的李忱惶恐不安,但她在意的,并不是动乱,而是自己所查之案,真相还尚未浮出水面。

李忱收拾着书桌,侧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将桌上摆放的木雕人偶也一并收起,木人身着白色盘领缺胯袍,裹黑幞头系红巾,是一名英气十足的女性。

李忱推着轮车走出书房,“郎君。”文喜神色慌张的踏入庭院,可知前方战事,并不乐观。

“陆善率军过平卢,抵达契丹土护真水时,贪功冒进在雾中深入,两军交战之时,奚骑突然反叛,陆善在土护真水受到夹击,大败,如今陆善被围困于师州,您让小人盯着的幽州节度副使张守仁并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平卢那边似乎有所调动。”

面对陆善战败的消息,李忱的神色十分平静,“这应该是朝中大臣们,都希望见到的结果吧。”

“虽说三道人马皆是陆善麾下,可那是大唐的兵啊,向仲通兵败没有受罚,而高仙之兵败还担任了禁军大将军,高仙之小人还能理解,可是向仲通与陆善…”文喜说道,“自从陆善成为平卢与范阳节度使之后,边境就再没有了安宁。”

“武将只有在战争中才能得到重视,与体现他的价值。”李忱说道,“乱世枭雄出,而盛世便是文人的天下,陆善这种人…”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陆善的能力,虽有骁勇,但绝非是可统帅三军之人,更何况兼任三个重镇节度使,对于并非当局者的李忱,尽管痛心,却又无可奈何,“西北与西南的战败,从时间上来说,太过巧合了,如今东北又败,仍是由非汉军之外的番兵反叛,一连三次,这不得不让人生疑。”李忱皱起眉头,“战争带来的损耗会加快覆灭,难道是有细作渗透进了军中,乃至朝堂吗。”

文喜还在不满陆善,“陆善这种人,以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安危,只因贪功,便擅自撕毁盟约,与奚以及契丹之战根本就没有必要,可即使是如此,圣人却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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