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难容双绝艳(85)
秦红药倒抽一口气,胸腔隐隐震动了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快要憋不住的笑出声,用力的将她抱了起来,脸埋在她肩头,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一口咬在她肩上,才勉强压抑住破土而出的笑声。萧白玉肩膀一痛,清醒了几分,象征性的推了推她的身体,问道:“你咬我做什么。”
“因为动口不动手啊。”秦红药嗤嗤的低笑着,双臂用力到似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萧白玉被她抱得有些痛,又感觉到她笑起来时热气不断喷在脖颈上,面上终于浮起些薄红。欲要真的把她推开,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居然结结实实的印在她胸口,那饱满的柔软在她手下清晰可触,好像掌心忽然被火苗舔到,她忙不迭的缩回手去。
这下她是终于缓过神来,从极可怕的噩梦到温暖可亲的现实中,她一直都陷在时而痛苦时而欣喜的挣扎中。萧白玉往后退了几分,秦红药就又前倾,追着她无处可退,最后还是被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低声调笑道:“想不到白玉一直都觊觎我的身体啊,我还以为我们萧掌门当真心如古井远离红尘呢。”
沈绘一手把典籍拍在自己脸上,都顾不得是否会弄散这珍贵的典籍,只看着典籍上鬼谷子的画像在心底大吼,祖师爷啊,带我走吧,这世间不值得。
萧白玉素来白净的脸是彻底红了起来,她咬着唇偏过头去,勉强吞咽了一下,声音轻的几乎在嗫嚅:“那……你还没对我说过。”
秦红药尾音上扬的嗯了一声,似是听不懂她的意思,坏心眼的凑在她耳边轻轻呼气,眼看着那小巧的耳垂也蒙上了一层红晕,细致的都能看到上面浮起的丝丝茸毛:“说什么?”
萧白玉咬着唇不答话,双手僵硬的挤在两人身体中间,她想收回手来都没空隙可钻,余光瞥见秦红药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一气手也不管放在哪就推了几下。秦红药身子一抖,胸口被推挤的感觉让她全身都怔楞了起来,好一会儿见她再没有别的动作才一点点吸进空气,搂着她的手臂都软了几分。
这本来也是萧白玉憋着一口气的鲁莽之举,但真的下手一推后还是惊得半分都不敢再动,两人将彼此的心跳声感受的清清楚楚,忽快忽慢。
看来萧白玉是彻底清醒过来,再无法让她直白的说出心意,秦红药才叹了口气,也乖乖的不再作怪,抱着她道:“那是我不说么,明明是你不让我说的。”
萧白玉听闻此言心中又隐隐作痛起来,秦红药总是这般包容于她,自己果然是一直在欺负她,明知她心意如此,却还让她硬憋在心里。念到此处,萧白玉心软了下来,对她的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双手揽在她背部轻轻拍了拍,似是无声的道歉。
秦红药受用的贴在她身上,目光终于从眼前的人身上转开,通过敞开的大门望了眼里面,小声在她耳边道:“等我们出去,寻个没旁人的地方,我会好好同你说的……站的起来么,我们进去看看。”
她刻意加重了几个音,萧白玉清楚地听出了她的不怀好意,但却生不起一丝恼意,甚至是欣然的,夹着着一丝隐约可见的期待。两人从地上站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替对方拍去身上尘土,双手交错而过时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对望一眼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沈绘见两人姗姗来迟的身影终于踏进门内,瞧了瞧鬼谷子的画像,方才她们二人的对话一句不拉的落进耳中,又在心底哀嚎一声,祖师爷啊,你把她们也一起带走吧,这谁能遭得住啊。
萧白玉纵然不知道沈绘心底在想什么,但看到她一脸红红绿绿色彩斑斓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她轻咳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的秦红药心中暗暗发笑,她爱极了萧白玉这幅表面清清冷冷,两人独处时又柔情似火的性子。
萧白玉反复打量着面前的阎泣刀,眼前似是浮现出师父拿着这把刀立在千军万马前,为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浴血奋战七进七出的雄壮场面。她瞟了一眼正在四处转悠的秦红药,坚定的伸出手去,用力的握住刀柄,默想道,请师父放心,不管是九华派还是我爱的人,我都会像您一样以命去守。
阎泣刀没地极深,萧白玉掌上运功,内力源源不断的灌注至刀柄中,内力流淌过刀面的纹路,那精细的花纹竟忽然泛起墨色的光芒,勾勒出鬼神的面容。她清喝一声,地面忽然开裂,顺着阎泣刀四周咔咔分开,刀刃猛地拔地而出,嗡嗡的在她手中轻震,灰尘落地钝色褪去,露出这柄绝世宝刀特有的寒芒乍现,吹毛即断。
孟湘被脚下忽然开裂的地面吓了一跳,但那裂缝漫开几丈后就湮没了声息,萧白玉散去功力,阎泣刀稳稳的落在她手上,刀面纹路最后一闪,渐渐黯淡了下去,重归成一把钝刀。沈绘见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凑过来道:“我看得为这把刀寻一幅刀鞘才是。”
萧白玉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捧起阎泣刀跃到秦红药面前,献宝似的递给她瞧。秦红药大略扫了几眼,就急急背过身去,嫌弃道:“快拿走,别让我看见,不然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萧白玉反手覆刀,眉间眼角都带上笑意,偏要凑近些问她:“我和刀,你选哪个?”
秦红药脖子一缩,就像是普通夫妻中的一方被人抓住在外面偷吃般,背后清晰的感受到袭来的寒意,仿佛说话一有不慎就会被打个六亲不认。她顿时转过身,指天指地发誓道:“选你,绝对选你,快让我仔细看看,哎真是一把好刀。”
萧白玉把手中的刀递过去,看她假惺惺的大加赞叹,凉凉的补了一句:“不灌注内力它只是一把钝刀,这么钝的刀你也觉得好?”
秦红药说谎不眨眼,被拆除也不见脸红,只言辞凿凿道:“就是好,白玉的刀谁敢说不好。”
沈绘闻言转过头,看着孟湘也是一脸好像牙疼的表情,两人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是对彼此满满的同情。孟湘咳了一声,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沈绘咳个不停,可是这一咳却没引来两人的目光,不禁哀叹一声,故意拔高嗓音道:“秦姑娘,你一路陪我们来黄巢墓,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你打开前面右边那具棺材看看。”
秦红药应了一声,看向面前的两口石棺,一口应是葬着黄巢,另一口么……她运功在手,一掌震飞了右边那口棺材的石盖,被尘封已久的剑光猛然爆发,一时在场的人俱能感受到剑锋散出的冰冷和杀意。她掌心平摊,棺中的黄巢剑似是被牵引般腾起,又缓缓落在她手上,她蓦地挥剑下劈,石棺乃至整个石室都被剑锋平整的一分两半,断面看不出丝毫毛刺崎岖之处。
石室猛地一震,地上原本的开裂之处骤然扩大,仿佛是惊醒了沉睡在地下的庞然大物般,异常巨大的黑影腾地而起,萧白玉极快的将孟湘护在身后,同秦红药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墓中巨物一点点现出身形。只见此物体格似巨虎,毛发犹如尖刺,嘴角伸出野猪般的獠牙,尾长八丈,狰狞可怖,一声吼天地都要震上三震。
沈绘忽的喊出声:“这是梼杌,我们这是惊动了镇守古墓的凶兽,快跟着我跑!”
孟湘探手拉住了小姑娘马上要准备开跑的身体,微笑的看着挡在她们身前的两人。萧白玉握紧手中阎泣刀,嘴角浮起淡笑,偏头问身边的人:“你怕不怕?”
秦红药轻笑一声,掂了掂黄巢剑,放声道:“怕什么,我还想用它试试我这把剑有多快。”
孟湘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放纵了一次,就让她们先玩耍一阵罢。萧白玉内力一动,刀身便跟着泛起黑芒来,她都无需出口,两人的动作便像是心有灵犀般,冥河十刀天王七剑不约而同的施展出来,久违的联手御敌,两人俱是面如春风嘴角含笑,魔刀神剑相错相交,最后相缠在一起内力交融,水火之势和谐到令人心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