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仰望+番外(65)
滞住的风仿佛又开始流动。
裴慕西找到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的答案,她觉得自己应该平静地说,好的,夏糖,其实你就算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也没事,你已经长大了,只要保护好自己,这些事情也可以做,只是不要受到伤害,如果那个人对你不好,我就来帮你处理。
但是她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特别特别特别好吗?”
“有多好呢?”
语气也不像她想的那么平静,带着几分惘然。
夏糖停了几秒,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就是很好,我形容不出来的好,大概是会一直一直保护我,但不会限制我,会鼓励我做很多事,却也不会只因为我能做到的事而为我感到高兴,就算我哭得很厉害,她也不会抛弃我,她会因为我做的不好而笑眯眯地夸我,就是在她面前,我可以不需要是一百分,可以是0分,甚至是负分,她也只会因为我是开心的而为我感到开心……”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如果有一天我被挟持走了当抢劫犯的人质,我觉得她也会和抢劫犯商量,然后替我当人质被绑走。”
“然后如果我被挟持到外太空,她也会开着宇宙飞船来救我;要是我哪天做了什么坏事所有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即便是所有人都怀疑我,那她也会想法设法潜入什么危险的组织,为我证明清白。”
这足以是一个满分答案。
足以是一个谁也比不过的满分答案。
甚至是在这个世界上都难找到的满分答案。
裴慕西怀疑夏糖是不是被哪个能说会道的女人骗了。
这世上哪有这种人?
还和抢劫犯商量互换人质,还开着宇宙飞船救人,还潜入危险组织证明清白。
又不是演警匪片和科幻片。
裴慕西有些不服气地想着,但她不能这么说。
如果真这么说了,被推开的应该会是她这个连约定都做不到的邻居姐姐。
况且,那个女人能让夏糖觉得她有这么好。
说不定也算是一个好人。
裴慕西垂下眼眸,也许被风吹久了,嗓音莫名有些干涩,
“你是开心的就好。”
夏糖在那边笑了笑,听起来很开心,可很快又多了几分惆怅,
“就是她现在还不喜欢我。”
一石激起千层浪。
裴慕西蹙着眉心,“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夏糖“嗯……”了一会,瓮声瓮气地说,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难达到相互喜欢的地步不是吗,她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可能是因为她总是觉得我是个小孩?”
似乎是在给对方说好话,找理由。
“谁说的?”裴慕西下意识护短,“谁说你是小孩了?”
“你啊!”夏糖理直气壮地指出来一件被她忽略的事实,“今天还不让我喝酒来着。”
裴慕西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含糊地说,
“我不一样,我是你姐姐,偶尔这么觉得没关系。”
“噢……”夏糖拖长尾音,应了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但又像是说了,委委屈屈地在说:看,你这么觉得,她肯定也这么觉得。
裴慕西静默几秒,感受到了夏糖的惆怅,她不由得想起南悦斯和明思曼那段辛苦的爱情,也顺带着想起了自己之前问南悦斯的那个问题。
于是她又问夏糖,
“不能换一个人喜欢吗?”
夏糖在那边滞住,连翻来滚去的窸窣声都停止了,像是在讶异她为什么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
裴慕西也觉得自己有些离谱,怎么总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尊重别人感情的表现。
所以她解释着,
“只是觉得这样的喜欢有些辛苦,我希望你是开心的,也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但是一切都按你自己的心愿来。”
“嗯,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夏糖郑重其事地回应着她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并不辛苦,我觉得挺开心的。”
“因为太喜欢了。”
“因为她实在太太太特殊了,在这个世界上是找不到其他类似她的人的。”
“所以不能换人,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能换人去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都很棒,裴姐姐能被甜甜夏这么坚定地喜欢,甜甜夏可以拥有能为她上天入地、去外太空救她、甘愿为她当交换人质的裴姐姐,呜呜呜,我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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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秒
挂了电话。
裴慕西又在阳台上吹了吹风。
已经是深夜, 风有些凉,但她没有进去,仍然是在外面站了一会, 仰头看了一会月亮。
夏糖有喜欢的人了。
她得出了一个早已料到的事实。
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也并不像她以为的那种“自家妹妹”长大了的惆怅感。
通过夏糖的形容。
那是一个很好的人, 才会让夏糖用那样好的形容词去形容。
她该相信夏糖的喜欢。
她应该尊重夏糖的喜欢。
而不是像个老古板,第一时间发出质疑。
抬头看, 月亮依旧在,硕大得仿佛悬在她头顶,仿佛伸手就能触及到, 只是莫名, 散发着的光晕黯淡了许多。
她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端起那杯只抿了一口的青梅酒, 又抿了一口, 照样苦涩,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什么糖,才会觉得连青梅酒都是苦的。
一阵风拂过,酒平面泛出一圈圈涟漪。
她盯了一会, 最终只能认了输, 走进去翻找出自己之前脱下的外套,从兜里掏出那两颗剩下来的话梅糖。
剥了糖纸,扔进酒里。
喝下去那一口有些意外。
竟然是好喝的, 比单纯喝酒还好喝。
她一饮而尽。
感叹糖果和酒精的适配度。
就着话梅糖多喝了几杯酒,头变得沉重之后, 她躺在二楼铺着的床垫上, 打开投影仪自动循环播放她设置好的恐怖片。
于是月亮也跟着她走了进来。
悬在透明的玻璃天窗外, 罩在她身上, 晕沉沉的,不亮,她没有戴眼罩,就这么凝视着月光。
待困倦袭来,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沉。
双层独栋的房间很多,她在每个房间和二楼天窗下都设置了投影仪,用来听恐怖片。
工作听,睡觉也听。
这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习惯。
也是遭周湛吐槽过很多次的习惯。
这个习惯有一个好处,可以助眠,也可以让她少做一些梦。
但她这次还是做了梦。
冗长,又细碎的梦,先是在重复多次的那个经久不灭的雨天,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海岛,漫天盖地的糖果围绕在周围,然后是一大片一大片望不着边际的海。
她看到有个人开着船靠近,一点点,从小变大。
靠岸之后,那个人走近,手里拿着一个炮弹。
她睁开眼去看,发现是笑嘻嘻的夏糖。
她想问夏糖发生了什么。
夏糖还是那身演出的装扮,手上系着那条热烈的橘红色丝巾,一言不发,单脚踩在海岸边的一个礁石上,拿着炮弹对着她。
“砰”一声。
炮弹炸开。
她捂眼睛,发现炮弹里炸开的全是棉花糖,炸得整个岛屿全都是糖。
接着是夏糖甜津津的笑。
她不由得跟着笑。
最后夏糖好奇地问她,
“姐姐,接吻是真的能上瘾吗?”
她愣住,想回答。
但夏糖又歪着头,把炮弹对准她,单眼闭着瞄准,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