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做梦呢,不信自己去问。”言芳华白了她一眼,“我告诉你,我和沈晚清的接触,那是正常的工作往来,你以后,也只能是官方往来,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拉拉扯扯,别怪我翻脸。”
陆知夏从兜里掏出手机,哽咽道:“我不信!”
她给沈晚清打电话,没人接,她又发信息,问:沈晚清,你真的要联姻么?
沈晚清没回复,陆知夏抹去眼泪,往屋里走。
言芳华跟在后面训道:“上次在病房撞见我都没说,这次居然在外面,我给你们留着面子呢,知不知道?”她一把推开要关上的门,跟进去说:“要是被人拍到,沈家那边不一定怎么闹翻天,到时候看我被沈家折磨,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陆知夏趴在床上,一言不发。
言芳华对她展开,长达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概括起来大概就是:
陆知夏要是不想家里和沈晚清翻脸,彻底断绝往来,那就理智保持应有的关系。
一旦有越界,需要陆知夏对此负责。
言芳华接连抛出灵魂发问。
“且不说我是否阻拦,沈家对你们的态度还不够清楚吗?”
“你真的和沈晚清一起,你自己想想,你能不能负责?你负的起什么责任?”
“沈晚清是什么背景你不知道吗?你又能给她什么?”
“你以为爱情大过天,爱情能敌风雨?那都是假的,你还真以为爱情可以无敌?”
“就算你选择毁了你自己,你觉得毁掉沈晚清,是你想要的吗?”
“沈晚清是有多疯狂,才会抛弃现在的一切,和一无所有的你在一起?”
“你才20,你拿什么保证,你往后余生不变心?你变心了,沈晚清已经失去的一切,你能给她吗?”
“你们之间差着10岁呢,知不知道?三岁一代沟,你们三个代沟还不够!”
“所以我告诉你,别头脑发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你以为你很厉害,但是你的眼界和经历却不够,现在的你除了自以为是的一身傲骨和臭脾气还有啥?”
……
陆知夏也不知言芳华什么时候走的,以至于人走了,声音还留在耳畔。
她重新审视自己的爱,她第一次有了自卑,她或许根本配不上沈晚清。
她根本不了解沈晚清,便轻易说出爱。
她对沈晚清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信息素的匹配度。
否则沈晚清找谁不好,非要找她?
她为这个结果而痛苦,她趴在床上哭了好久。
陆知夏嘲笑自己,你看看,你多无能,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沈晚清当晚没回复,陆知夏也没再问。
她刚整理好的心情,再次破败,比之前更不堪。
江梦莱几次遇见她,整个人无神,走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知夏总说没事,江梦莱怕把她闷坏,便找叶澜西,打算约她出来。
哪知道陆知夏在群里说:我在东北。
她还唱片,奶奶再见她,都讶异她的变化。
之前神采飞扬,现在垂头丧气,奶奶问她,她也只是摇摇头。
她站在日渐清冷的北方街头,最后还是没去那家铁锅炖。
她很快又回到海京市,也没耽误,就回到公司。
沈晚清一直没回信息,也没出现在办公室。
她听说颜梦回可能长期休假,具体原因是生病,陆知夏听她们闲谈,也没心思参与。
陆知夏的话越来越少,一个人的时间越来越多。
之前心里很多问题,她都有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去追寻结果。
如今,她对什么提不起兴致,藤井弘后续如何,她也没过问。
人生好像突然没了意义,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她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她试着打起精神,但撑不了一会儿。
家,不再是港湾,她每次回家,都在楼下坐一会再回去。
之前被言芳华碰见过,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她便挑个僻静的地方,在施工围墙旁边枯黄的草丛里,给自己踩一个小坐垫。
之后又踩了一个小床的位置,她有时候会躺在那发呆,这边原本要施工,划分出来又没了动静。
不加班的日子,她跳过墙,一个人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待着。
等夜色深了,她再回家,言芳华以为她加班,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今天秋雨骤降,陆知夏有点着凉,秘密基地都是水,她便提前回了家。
刚到门口,见两个工人从家里出来,言芳华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今天回来挺早。”
陆知夏嗯了一声,进屋,拖鞋,洗手,吃饭,回房间。
家里仿佛就言芳华一个人,她站在客厅里,盯着卧室的门良久,转身去了书房。
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重,卧室的门总是锁着,言芳华敲门,她会站在门口说:“我要睡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你少抽点烟。”言芳华提醒,她应下,但房间里的烟味还是越来越浓。
第二天,周末,陆知夏没出房门,言芳华叫她吃早餐,却没人应。
她的手机响了,陆知夏发来的,写着:我想睡觉,不吃了。
言芳华抬起的手,又落下,说:“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出来吃。”
言芳华回头看了一眼房角,又说:“别总在房间里闷着,抽烟要通风。”
陆知夏没动静,她其实很困,但睡不着。
这种情况持续一周,她开始失眠,身心疲惫,但困意很远。
沈晚清一直没有动静,或许那晚母亲说的话很重吧,她想着想着又红了眼角。
陆知夏多少次都想给沈晚清发信息,但最后都忍住了。
她不能打扰她,她不能毁了她,她不配喜欢她,她默默喜欢就好了。
她很难过,不知该怪谁,怪母亲吗?还是沈晚清?凭什么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0月底,莱茵集团的全球审核到来。
而杨之乔和杨格的竞争,也结束了。
全球所有分公司,都通过线上渠道参加会议。
这也是沈晚清现身会议室,她明显瘦了很多,眉目更锋利,眸光更狠厉。
她们工作对接没问题,像是从没分开过。
她叫她米修,她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们的工作一直很默契。
只是她们不再有温情,眼神碰撞,也像是一种公式化的冷漠。
大家都发现特助变了,变得更高冷,和她主动招呼的人也少了,不敢。
最终成绩,杨之乔胜出,杨格脸色难看,却不服气地站起身,说:“杨之乔作弊。”
沈晚清冷眸看他,
面无表情道:“证据。”
“我查过,杨之乔成交的客户,都与沈总认识,”杨格冷声道:“而且大部分订单都是最后这段时期签约的海外客户,恰巧沈总和杨之乔这段时间都不在,还有人在东京的街头饭店拍到你们很亲密。”
杨格说到最后,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如果你们不是在谈恋爱,那你们应该不会那么亲密,如果你们没有特殊关系,那么沈总也不至于为一个新人如此费心,在外奔波带着签单,果然在一起了关系不一样。”
陆知夏这才恍然醒悟,原来沈晚清消失的日子,是在做这些。
杨之乔OO恋,对沈晚清有意,半个月朝夕相处,还有亲密?
她淡声道:“亲密照片是什么,我看看。”
杨格倒是有些意外,笑道:“不是亲密,我个人无所谓,看沈总的意见吧。”
陆知夏目光也淡,望向沈晚清说:“沈总行得正,坐得直,不会不同意的吧?”
沈晚清淡漠道:“我的私生活,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
陆知夏脸色黯然,看来是真得很亲密的照片,也没再说话。
“同时,”杨格继续说,“我这里,很不巧,也有特助和杨之乔亲密的照片。”
杨格看好戏的语气说:“杨之乔,你一脚踏两船,沈总和特助一起,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