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了几秒回答:“结论就是公主是对的，因为作为公主过着奢侈的生活，所以帝国倾覆后一起被埋葬。皇帝，如果她不是公主而是贵族，不信奉后宫不干政而是积极使用自己的影响力，努力去改变去让世界变得更好，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孩子，为什么会有公主也有错的想法？”

“你太强大，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理解。可以和我正常交流，哪怕月光下也不发疯，现在是皇帝在远程支配碎片吧？就我所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皇帝的选择永远只有使用武力这一个，因为单体武力过于强大难以理解人类之间的规则也是很自然的。那些叛军以农民为主，他们是帝国税务的主要承担者，赶上坏年头农民自己都没饭吃了，帝国还在加税，作为公主不体恤民情也要为帝国的倾覆承担一些连带责任。”

“你倒是和米尔希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果然是米尔希带久了，想法也和她接近了。”

红衣君王在我脚下生成一个红圈。

“那你就去看看她作为平民之女的短暂一生吧。看完之后，也许你会对人类世界那个所谓的规则绝望。”

“等等。我还没有看她作为贵族努力改变世界的一世。”

红衣君王的长发无风自动，看得出她在犹豫。

“真的要看吗。第二世……我本不愿让你看。”

我心下一沉。

但我还是深吸一口气提起胸膛缓缓道:“我要看。如果第二世可以证明人类的无药可救，我不会选择与她为敌。”

“那……好吧。”

第376章 圣女的谣言

第二世，她是贵族之女。

江西张氏，道教的领袖，其家主长期担任国师一职，负责王朝的祭祀活动，明朝时权势达到顶峰，和凤阳朱家，曲阜孔家并列。江西的土地上，张天师说话比朱天子更有用。

但这个时候，张家和孔家还没有发展成后世那种实际上的割据势力。

这是王朝的中期。

数十年前一场规模宏大的叛乱席卷了半个帝国，皇上惊恐逃离首都，并在逃亡路上勒死贵妃以安抚皇家卫队。尽管后来忠于皇室的军队击败了乱贼，皇室的威严却是荡然无存，帝国在最顶峰时遭到最大的挫败，皇家失去了对半个帝国的掌控。

帝国只有一半地区会按时缴纳赋税，四分之一的地区看心情缴纳赋税，四分之一的地区完全不对朝廷缴税。

中央集权遭到巨大的削弱，皇室在试图拉拢孔家失败后转而选择宗教势力张家，年仅二十八岁的张靖被封为帝国天师，他是这个古老国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天师。

张家作为宗教贵族选择屈服于世俗政权，与世俗政权展开合作。

我这次不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我是张蔚蔚，别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我的父亲张靖是个起名鬼才。

在张家，我是个混吃等死的孩子。

我有一个完美的姐姐，她出生就是修道的天才，家族的希望，可惜她是女的不然下一任天师肯定是她。

我的姐姐名字叫，张欣欣。

欣欣，蔚蔚。

张靖你可真是个起名鬼才。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现在你的脑袋一定就挂在城楼上了。

作为父亲认为没有修道天赋又比较活泼好动的女孩，我在张家大院的活动比姐姐自由很多，只要吃饭的时候见到人就行，因为这样的放松，我可以野猫一样全场乱窜，以七八岁的身体揪起一个想脱我衣服的恋.童堂兄痛打，再把他拖到水池边扔下去。

比我大三岁的张欣欣每天就在规规矩矩学习道术和祭祀，张靖很少教她什么东西，那段时间张靖很忙，皇帝不断把他的怪兽派到此世，张靖将怪兽一一击败，张家大院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闲人。

闲人就是张靖的弟弟，我和张欣欣的叔叔。

张牧。

张牧这人修道天赋恐怕还要在张靖和张欣欣之上，但对继承家业成为帝国天师全无兴趣，只想建立起一个美好的新时代，而他要建立新时代的前提就是打碎现有世界，为此张靖和张牧还打过架，两个能移山填海的大道尊不用道术不拿家伙，拳拳到肉的王八拳互抡说实话并不美观，但看着真的很解压。

王八拳互抡的结果是张牧输了，愿赌服输就安分下来不再培养叛军，转而每天在家里跟我玩。他会带着我半夜三更翻墙出去钓鱼，跑去某位贪官家里偷走大量的金钱支援灾民，将枉死的鬼魂扔到加害者家里去复仇，是个坚持朴素正义但行事乖张不按套路出牌的大道尊。

虽说每天都跟我混一块儿，张牧最喜欢的后辈还是张欣欣。

他总想自己继承家主之位让张欣欣快乐生活，但张靖不愿意，理由也很朴素——大家族的家主不是单靠能力和血统就行的。讲能力张牧也是大道尊和张靖相差无几，讲血统他们是亲兄弟都有资格继承家业，但家主要负责家族的开枝散叶，要确保家族的人丁兴旺，张靖只有两个女儿没儿子，可他张牧到现在连媳妇都没有娶啊。

二十五岁的张牧被世人称为游手好闲的大道尊，从这个称呼就看得出他的性格。这个游手好闲的大道尊除了打架之外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事物的兴趣，从来不跟权贵文人玩，朋友都是些三教九流，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带领古老大家族走向繁荣？他不把张家带成天下皆反的第一声呐喊就已经是道祖保佑了。

张欣欣的思想深受张牧影响，被张靖上奏天子册封为圣女后，她开始和下层百姓接触，经常会出现在灾荒地区，用她的道术和知识救助流民，深得下层人心。和张牧不同，张欣欣救灾从来不问以后也不问过往，救了人便走，至于活下来的流民是被我收拢去屯田还是被张牧带歪去造反，她是不问的。

她在尽最大能力的行善，不干涉流民的选择是因为绝大多数流民是在天灾人祸共同加持下才背井离乡，事态发展到这地步整个时代都有责任。

这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张靖像往常一样不在家，他走之前破天荒地抱着我亲了又亲，让我在家要听姐姐的话，不要给姐姐添麻烦，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多半是回不来了。

三天后在外面浪的张牧回来，告诉我此世的玄界战争基本结束，黑暗皇帝被张靖牺牲自己击退，但接下来会爆发大规模的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希望能带我们姐妹去避难。

张欣欣拒绝避难，她认为正因为是乱世将至，贵族才更要做好保护民众的事情。

十六岁的张欣欣已经是清丽绝伦的佳人，她的艳名远播天下，连高高在上的天子都想要召她入宫，好在有宗教圣女之名，天子不至于撕破脸强行征召。

这天我和张欣欣一起在祭拜神明的供台下进了香，规规矩矩跪在神台之下对那尊巨大神像磕头，然而神像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这是理所应当的，神明对信徒的庇护并不体现在这里，如果谁都能没事就召唤神明，这世界肯定好不了。

有什么东西在一边发出声响，我想要去看，张欣欣拉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

是一个潜入祭祀场地偷吃贡品的小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绕开张家上百私兵进入这祭坛的，但我讨厌小偷，对方是个小孩不能打死，但给他几十个巴掌再吊到城门口是可以的。这点贡品对张家不算什么，但这是供奉神仙的东西，一年一度的大活动还来搞事这就不能忍了。

“如果供奉给道祖的贡品让饥饿的孩子吃了，道祖也不会责怪我等。”

我叹了口气看着张欣欣。

她穿一身纯白的衣裙，柔顺的黑发贴在背后，丽人保持跪趴的姿势，她的领口正对着我，只要眼睛往下一扫便可以窥见动人的春光，而我把视线勉强移开却发现她这姿势实在是太诱人，这身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从侧面看比正面还要引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