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场被黑衣人破坏，只需要一个道士就可以将鬼物们送去轮回，我很快做完了这些，黑衣人又带我去下一个养鬼场，这一天时间我们摧毁十几个养鬼场，净化了百十只鬼。

净化厉鬼获得功德与道行，这是信使的特权，此特权依旧有效。相应的，我也要承受厉鬼们的痛苦和疯狂。

这些鬼在死前没有一个坏人，他们都是平静生活遵纪守法的良民，几乎都有相对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家庭，商无昧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最后一个养鬼场足足有上万鬼物，他们都被封在一个古代庭院里，像是猪猡一样拥挤着。

我和他们交流，想要让他们不那么激动，但那些浓重的怨气和痛苦还是钻进我的大脑里。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惨遭轮.奸后被野狗群活吃，她变成了半身红衣流着血泪问我为什么她要遭遇那些，她做错了什么，我只能苦涩回答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抱有仇恨，转世轮回去吧。

“那我们的仇呢！”

万鬼齐哭，天地变色。

“你们的仇，我来报！”

我的鼻孔已经在流血，嘴角也有血溢出，甚至眼睛都流出血泪。我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就连黑衣人都拉住我让我先撤退不要贪多，他可以挡住商无昧，我慢慢净化不急。

但我拒绝了他，唤出惊月剑，以剑撑地稳住身形避免摔倒。

商无昧，罪恶滔天！

第332章 解放的恶意

上万个阴物，如果我的目标把他们全部消灭倒很简单，只要展开阴气之树一阵轰炸就好了，可我的目标是将其完全净化送往轮回，这就决定了我的工作无比艰难。第一天我只净化了一千个鬼物，他们发现我可以打破魔咒送他们轮回后都往前挤完全无序，因为争抢顺序还发生了大规模武力冲突，有百十个鬼被他们同样被困在养鬼场的同类吃掉了。

一天的工作后我不得不在夜幕降临后休息，因为真气过度使用，体力消耗极大，我一躺下就睡着了，黑衣执念厉鬼很贴心地拿出一个血色披风给我盖上，披风盖在身上像是妈妈温暖的怀抱，但披风的阴气强度不高，推测是姑获鸟的一片羽毛所化。

黑衣执念厉鬼要么是姑获鸟手下，要么是城镇君王手下。考虑到姑获鸟没有智力全凭本能行事，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城镇君王派来的。虽说城镇君王很凶暴，那也只是在月光之下，没有月亮的时候城镇君王是很好说话的。

第二天醒来继续进行净化厉鬼的工作，净化对真气强度要求不高，对心理韧性倒是高要求，净化的前提是了解他们的怨恨从何而来，等于说我每净化一只鬼就把自己代入他的经历一次，对精神损伤极大。

这也是信使最后往往会选择自杀，死后大部分变成疯狂颠鬼的主要原因。

第九天，我的进度已经明显慢了很多，第一天我净化一千个鬼，到第九天我一共也才净化了六千个，自己都快要发疯。

想要砍点什么东西。

想要破坏，想要摧毁，想要杀戮。

也就在这时，商无昧出现了。

看到我把他的养鬼场厉鬼弄少了一半，商无昧英俊的脸上一片黑云，但此刻我正是最暴躁的时候，不等他责问我就先手进攻，惊月剑上缠绕刺目白光朝商无昧掠去，他轻松就挡下我的攻击，继而一剑刺穿我的胸口。

“能放跑我一半的食物，不杀你商某人无言见天下人！你死后我会把你封在单独的养鬼场，日夜用业火烧烤，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真的很强，远远超出我极限的强大。我有千年道行，这十日通过大量净化阴物又增长了二百多年道行，总计是一千三百年的修为，在他手里居然连一招都没有扛住。

我要死了。

如果我死在这里，倒也没有遗憾，只是我可以死，商无昧一定得陪着。

这么想着我笑了起来，声音先是很轻，然后变得很尖利。

一边笑，我一边伸出左手握住商无昧的剑锋。

剑很锋利，但此时它连我的手掌心都割不破。

商无昧脸上陡然浮现出震惊。

“这钢皮，这阴气……你是谁？”

“嘻嘻嘻嘻嘻……我是谁……很重要吗……嘻嘻嘻嘻嘻嘻……”

我嘴里发出一串阴森尖利的笑声，商无昧脸色大变，向后闪现退出！

但已经太晚！

惊月剑划过他的胸膛，留下狰狞的伤口！

“侵蚀伤口压制恢复的阴气，疯狂的感觉，你是……遗忘者之地的怪物吗。为什么会栖息在那女人身体里，就算她是难得的天才，也不该收服如此强大的红衣！”

“嘻嘻嘻嘻嘻……那个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要……”

我朝着商无昧闪现过去，他也在同时闪现，但拼速度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不消两秒就从他正上方的天空落下，左手抓住商无昧的肩膀，右手挥剑在天空中制造出巨大的血色剑光流朝他当头落下！

地面猛地一颤，爆炸的狂风横扫而过，这一剑让地面出现了半径五十米的深坑，而我和商无昧都知道，坑尺寸不大是因为我将阴气的剑光流高度集中，如果不控制范围，这一剑完全可以将二十公里范围夷为平地！

商无昧身上多处受伤，这个老鬼居然也流着红色的血。

但是，他在笑。

“不错。是我太小看了你，想不到你居然宁愿献祭自己让遗忘者之地的怪物重见天日也要杀我。我承认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危险的一次战斗，但现在我要认真了。刀剑解放。”

一股黑气把商无昧包裹起来，我冷眼观望，三秒后黑气散去，他身上的伤痊愈如初，阴气强度也上升了数倍，现在的他身形变大，像是一只直立的大猩猩。

“我应该说过，我是可以变化的。现在的我，有八千年的道行，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回应他的是一道血色的剑光流。

变化一次之后商无昧确实强了很多，刚才他完全是被我吊打，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灭了他，现在他已经和我难分高下，我的剑光流对他的威胁也不是很大。

“你是第二个让我以这姿态作战的人。你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出以自身供养遗忘者之地怪物的主意，但那有什么用呢？”

商无昧一剑朝我斩落，我仍然以左手抓住剑刃，右手一剑划出优美的弧光。

血色剑光流立时将他吞没。

面对商无昧的第二形态，我已经不能免疫伤害，抓住剑刃导致我左手重伤，但此刻的我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损伤！

破坏，毁灭，杀戮！

不够！还远远不够！

又一道剑光流糊到刚从废墟里爬起来的商无昧脸上将他又一次打倒，他再次受了重伤，脸上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我知道他要进入下一形态了。

“很好！我还有新的姿态！”

黑气又一次将他包裹起来，再出现已经是类似于半人半龙的样子。现在的商无昧，有大概一万五千年的道行，几乎已经是不可战胜了。

形势转变，面对强悍异常的商无昧，我只能专守防御，尽力拦截他的攻击，原本是我防御优势的钢皮已经不再有意义，被商无昧轻松就留下一道道伤口，他几乎无伤我却已经全身二十处伤口在流血，继续这么打的话，毫无疑问我会死。

我轻轻叹了口气。

“呐……商无昧。你知道吗。”

“哈？你有什么遗言？”

我摇了摇头，全身浴血的我阴气越来越浓厚，将身上的衣服染成不留一丝杂色的血红。

我身上的运动服已经变成了血色的水手服裙，再流出的血液不是滴落而是被鲜红的衣裙吸收，但因为出血量大，仍有些血抛离身体，化为血线再飞回来，融入血色衣裙中。

“人的心底有很多负面情绪，平时那些阴暗的东西都被道德和法律压制，但如果有一天那些恶意有机会释放出来，会带来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