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

好看。

“莫闹了，吃饭吧。”她温声道，“不要欺负明棠。”

景明棠对穆玥做鬼脸，穆玥对景明棠吐舌头，又开始新一轮抢饭大战，整个房间跟着热闹起来，不知不觉秦旎的碗已空，她拒绝了穆玥添饭的动作，安静地坐着，看着一大一小两人吵吵闹闹，只觉心房在此刻与胃一般饱胀温暖。

饭后，穆玥与景明棠分享了糖葫芦，两人立刻重归于好。

三人还有桃灵溪出去溜了会弯，景明棠吵着要去洗澡，不多时，只剩下穆玥和秦旎慢悠悠走着。

穆玥将置物堂的事告诉她，隐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波澜，只言接几个任务，要去苍岭。

“苍岭？”秦旎历练时去过不少地方，苍岭周遭也曾留下她的足迹，“苍岭内部凶险，火山众多，不可小觑。”

穆玥揉揉头，笑道：“我会小心的，来天机门这么久，只去过一次武陵秘境，怪可惜的。”

白衣仙子停在梅林旁，目光从树上移到同样的白衣身上。

只见说话人的颈间，一根红线若隐若现，她送给穆玥的长命锁，不知何时被她从腕部，改系到颈间。

“其实除了想去看看风景，还要去找一下机缘。”她从储物戒中掏出测灵石，晶莹的玉石刚落入她掌心，瞬间亮起来，只是明亮的棍体上，有碎裂的痕迹。

“测灵石虽然坚硬，总归是石头，这是我最后一根棍，用完我就是手无寸铁的可怜人，趁这次机会出门，给自己寻找趁手的武器。”穆玥在空气中挥挥测灵石，梅林中灵光飞舞，似夏夜萤火，照亮二人眉眼。

秦旎手藏在袖中，等了等，只听那人又言。

“还有我的功法，我都金丹期了，没个好用的心法和秘籍，每次打架全靠灵力碾压，这可说不过去。”穆玥打开储物戒，将武器丢进去。

测灵石“嗖”隐没，尾端的光芒一闪而逝，在她漆黑的瞳孔中留下细碎的光。

穆玥抬头，长长的睫毛飞起，盛满光的眸子撞进秦旎眼中，两人同时愣了下。穆玥弯弯眼睛，“我师父不是让我有空找她，明天一早我就去，向她告知此事。”

“嗯。”秦旎点头，抿唇。

她没有等到想要的问题。

气氛微微沉默，却不尴尬，她们并肩站在山顶，眺望远方连绵灯。夜风凉凉，拂过两人的长发，将纤细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对了，”

“师妹……”

二人同时开口。

“嗯？”穆玥疑惑地眨眨眼，“师姐先说。”

秦旎目光越过她，看了眼远处小院，犹豫片刻，“苍岭多火山，又有火凰群居，既然你要去苍岭，不如带上明棠？”

景明棠天生灵体，火灵根卓绝，连异象都是火中凤凰，像这种契合她灵体的地方，对她来说或有机缘。

“当然可以。”带闺女出去历练嘛，这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不过……

“只是明棠吗？”她忽然问道。

秦旎看着她，眸色清浅，映着天地。

“我想问，若是师姐近来无事，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距金沙秘境开启尚有五年，我可不想五年全呆在门中闭关修行。”她笑了下，侧眸，月光在她眼下垂下长长的影子。

“师姐，我想出门看看世间，虽然有些地方师姐已经走过，但是这次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

已经比她还高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笑，往她面前靠近一步。穆玥两只手背在身后，手指绞在一起，似她心中缠绕的心思，专注地与秦旎对视。

“天地风景虽好，但是只要想到那时没有师姐在身边……”穆玥故意撅了下嘴巴。

秦旎等到了问题，缠绕在心头的线缓缓松开，她移开眼，脸庞微红，声音低哑，“我不在，山就不是山，水就不是水了么？”

“山当然还是山，水还是水，不过没有师姐只有我站在山水间，恐怕山山水水都会嘲笑我。”穆玥清清嗓子，用沉沉闷闷的声音学道。

“瞧，谁家的姑娘没人要，傻登登地站着，瞧，多孤单呀？”

秦旎轻笑，浅浅笑声被风吹走，刮落梅林，梅林中“簌簌”落下清雪。

“原来山水也生灵智了。”竟可以嘲笑你。

“万物有灵嘛。”穆玥耸耸肩，“万物皆可桃灵溪！”

“……”秦旎忍了忍，又笑起来。

穆玥立刻凑过来，揪住她的袖子，“去不去？去吧，去吧师姐。”

“好。”秦旎点头，眼底笑意如水。

“好耶！”穆玥激动地举起手，“师姐跟我游玩去喽~”

“是历练。”秦旎纠正她。

“都一样，嘿嘿！”

穆玥开心的转了个圈，倒着走路，夜色在眼中，云与山，星与灯火在夜色中，秦旎却在云山星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