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967)
终于今晚她告别了加班,凭借带有证书扫描件的U盘和从抽屉里搜刮的两万块,她换了个新工作,成为万恶卡丽的上司,坐在那间年久失修但好歹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办公室,不用在格子间和其他人挤在一起。
虽然代价是早上起床时,伊莲恩一副你怎么回事的样子,她很抓狂,“你为什么要穿外衣睡觉?”
“是洗干净的!”她发誓,结果一时没注意,顺手把塞在西服外衣口袋里的那嘟嘟囔囔的两叠钞票掏出来了。
“这是干净衣服?”伊莲恩震怒,她发疯似地把床单和被罩全换掉,塞进了洗衣机,“钱上面全是细菌!”还指着门,“如果有下次,你就回你卧室去睡。”
“这里就是我的卧室。”她和伊莲恩吵了一架。
但她很窝囊的换了件衣服,这次真的是干洗过的晚礼服——不是丢在办公室不知道几年用来应急的西服。
“你是非暴力不合作。”伊莲恩站在床边,“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对着干到底了。”
“问小翅膀去。”她不得不坦言一些尴尬的事情,“我现在晚上会旅行到奇怪的地方,如果我穿睡衣,我就会穿睡衣出现在那里。”
“但实话告诉你,你晚上没有离开过卧室。”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弗莱娅对此也非常费解。
不过还好伊莲恩知道小翅膀的德行,没有太责备她,顶多是在两人之间垒了一床被子,划分出污染区和洁净区。
这把她气的胸痛,在怨念中入睡。
有了带钱的经验后,她睡觉时揣上了卡和枪。
一切就顺利很多,直到宿命的一刻到来。
一次狩猎中,她在那个说话抑扬顿挫但能力一直都非常有限的家伙逞威风失败之际力挽狂澜,把驯鹿击毙,成为贴心的幕僚——男人对女人没有太多防备,这是一种不该有的轻敌和会付出代价的蔑视。
正因此次因缘巧合,她确定了她所置身的世界。
她到了伊莲恩所来之处,世界毁灭之前。
这是伊莲恩曾生活过的时空。
——她见到了艾拉。
起初,这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请柬,这样的舞会举办的太频繁,她作为东道主早已厌倦,未成名之际作为壁花也参与过。
但特殊的访客到来击碎平静。
“对你而言,我是不速之客,换句话说,是渡鸦。”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色长裙,彬彬有礼,不知为何,说话语调很平淡,语速很快,像是在背台词。
倏然,半月回过头,视线落过来,棕色的眼眸抹过一丝惊讶,她的样子总是温驯又文雅,过于纤弱,苍白且单薄,如枝头一束重瓣浅色繁樱,是如负累的盛放丽色。
弗莱娅承认自己有些刚愎自用外加自以为是的小毛病,她不否认。
比如现在,她总觉得在那一刻视线交汇后,艾拉像活过来了一样,从麻木变为灵动——是这一刻的切换让她认为这是上一个时空,刚刚她错以为这是李——因为神情中都有倦怠和一些隐藏起来的厌世。
“你来我往才是礼貌。”艾拉语调轻快地说着让知情人面容扭曲的话。
自然佐证也有。
“那是雪原猛虎。”窃窃私语的声音太多,有人为她介绍,那个男人卖弄似的报出头衔,又极度轻蔑地预先假设她听不懂也不明白那个职位,以显示自己的博学多才——实际上是个蠢货,没有打折的那种,“摄政总督,上一任总督被她斗垮了,据说明年就是总督了,可能会做副首相,你读过冰与火之歌么,类似于老麻雀或小指头。”
弗莱娅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神情,可能绷住了,可能假装出惊讶和奉承,可能没绷住,直接流露出“你当我是傻瓜吗你个白痴羞/辱/我的智商”。
私人宴会中突如其来的造访是为了一些东西,而价码达成后气氛还算是很愉快的——因为绝大多数人不知情。
可惜欢乐的气氛不妨碍她以同行的身份给这个经理打零蛋,舞蹈无法掩盖此刻的丧事喜办,她凝视着那个傻瓜,思考傻瓜的发家史,同时,视线余光追逐着白色的蝴蝶。
蝴蝶退到场外,安静地栖息在“花丛”。
当她思考要不要开口搭讪时,艾拉忽然笔直地走过来,伸出带着过肘白色长手套的手,纤细腕上戴着铂金打的镂空雕花首饰,谈不上昂贵,但工艺精细,穿的衣服是改良款式的裙装,随身姿走动,裙摆刺绣的花朵在灯光下绽放,令人炫目。
她站在面前,高跟鞋的鞋跟擦过地板,嗒一声,裙摆似花瓣收束,刹那间万籁俱寂。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她语气中带有几分俏皮。“是想请我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