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640)
“阿姨,你吃兔子么。”郑雪主提起其中一个塑料袋,“妈妈让我捎了炸鸡和烤兔。”
“你要吃炒饭吗?”斑斑阿姨很热情地把她们领进一间很大的办公室。
“都带了什么呀。”陈冷翡凑上前来看。
李云斑挽起衣袖,把一层层的饭盒拿出来,“你们想吃什么呀,有醋拌黄瓜,酸奶水果,瑞士卷,煎饺,照烧鸡腿肉,炸春卷,炸鸡翅,蘑菇酱烧肉丸,炸牛排,豆皮寿司和……”
她把剩下两层掀开,好家伙,满满一盒饭和一整盒炒河粉。
“很好,下次不要叫你妈装便当了。”李云斑也想不通这些东西是怎么塞进的盒子里,重点是居然装下了。“真的。”
“不好。”冷冷有时特别认死理,“你不上班的时候会给她带点心。现在是她不上班。”
“唉。”她拍拍冷冷的背。
小雪凑到饭盒前,像小动物似的闻来闻去,“这是海苔拌饭吗?”
“葱炒饭。”李云斑讪讪地介绍,“很好吃的。”
“为什么会是葱?”小雪拿筷子夹了一小团饭。
“葱油很香的。”李云斑只能故作淡定。
她开奖了豆皮寿司。
很好,果然里面塞的也是葱炒饭。
这样的搭配她也说不上好吃还是不好吃,总之难以用语言评述。
她不道德的盯上了小雪,很想把这两满盒碳水送给小雪。
印象里,小雪还是蛮能吃的。
结果小雪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大袋子包子。
“她俩这是在清理冰箱么。”李云斑快速地做出决定,“把肉和水果吃掉,你们分分,我去个洗手间。”
她出去寻找那个企图勾引冷冷的男人,边找边后悔不该带冷冷来这里玩。
“那个。”她拍拍秘书的肩,“他叫什么?”
她一贯擅长把问题扼杀在摇篮。
无论男女,所求的不外乎钱权,至于钱和权是谁给的,这并不重要,左右是准备做一场交易的。
所以她告诉秘书,“让他去做个体检,验血,化验感染病那几项。”
原本是很高兴的一天,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她的心情变得极差。
像常被伊莲恩指控的那样,她承认,她是对自己周身一切的东西都有一种近似变/态的占有/欲,即便她尽力克制,反复告诉自己这样不对,但也许她本质病态,也许是童年时被抛弃的阴影,她认为她的家庭成员只有妈妈,姐姐还有冷冷,共计四人,就绝不能容第五个。
忽然间她意识到小孩长大了,可能谈恋爱,可能爱上另一个人,乃至谈婚论嫁,这种察觉对她而言不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而是崩溃。
她去旁敲侧击冷冷,“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冷冷茫然又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这么问呀,”她细声细气地说,“没有呢。”
“妈妈给你买玩具好不好?”她纠结许久,还是一横心,霍了出去,“像小鸟,小海豚或者小兔子,你喜欢什么买什么可不可以?”
冷冷站定,看着她。
她确实已经长大了,穿着漂亮裙子和风衣,像橱窗里精致的瓷器艺术品,却不再像那种毛茸茸会贴着腿转来转去的小动物,亲近褪去,显现出疏远。
其实李云斑读不太懂冷冷这本书,小孩长大后和长大前是两种生物。
但她有种不要脸的坦诚。
“我不希望你离开家,也舍不得你离开我。”她说,“男男女女,人心隔肚皮,没有利益纠纷时是好人,有利益纠葛时又是另一幅面孔,这就是世态炎凉,我怕你受伤害,可我又不够厉害,我怕我不能保护你,最终失去你。”她掰着手指,“你看,我其实年纪也不小了,一个人大概也就活八十几岁,算一算,也没几年。”
冷冷抱住她,唤了声,“妈妈。”
“我死掉以后,随便你怎么样。”李云斑拍拍女儿的背,“好不好呀。”
“你一定会活很久的。”陈冷翡贴靠住斑斑。
斑斑紧紧地抱住她。
在意识到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前,她曾有一个很病态的想法。
她知道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所以她会想,要是走在斑斑前面就好了,这样死掉的时候斑斑还在她身边。
即便她懂这样的话斑斑会疯,她有时也会这么想。
不管她多恨斑斑懦弱无能,即使斑斑不适合作为追逐的对象,可斑斑是很爱她、很爱她的母亲,而且斑斑也很努力地在了解她,和她沟通。
她们去买了点零食,散步回去路上斑斑问她,“你有没有看过阿尔蒙德的书?”
“先说好,”李云斑对自己的斤两十分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喜欢看民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