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199)
“她这么什么都跟你说呀。”阿德莱德垂着脑袋,天鹅般的颈一低,是个全大写的不开心。
“我不和人打架的。”弗莱娅炒了个蛋,“我只是累啊,那么、那么、那么多的事,有点心力憔悴。”
“我没赚到钱,是不是很没用?”阿德莱德晃着腿,“妈妈年轻的时候拍电影,轻轻松松地赚到了一大笔钱,我就不行。”
“那钱赚着也没意思呀。”弗莱娅把蛋铲出来,“你拍电影或电视剧,写写博客,穿几套时装走秀,弹琴,画画,开公司,作投资,弄基金,是可以赚到钱,运气好的话可以赚一大笔钱,但那样子的钱叫——添购几件奢侈品——是没用的,等你长大,真正遇到一些棘手事,你就会发现,这些钱是没有一丁点用处的,诚然,你可以试着用这些钱去铺路,但总归有人是无法收买的。”她抬眸,明亮的绿眼睛依然动人,“货币,在本质上说,是一种统治手段,总额不具有实质意义,真正重要的是话语权,在某一个领域里,只回荡着你的声音,那时你就知道啦,钱只是个数。”
阿德莱德品了品弗莱娅的话,“但垄断重工业的人,他们手里的钱,可以变成权。”她很刁钻的抬杠,“你不听话,他们就是可以跟你对着干,让你一条命令都无法推行,最后干脆找人把你替换下去。”
弗莱娅笑起来,“蛮聪明的嘛。”她摘了围裙,把绿叶菜焯水,“这就是生产资料公有制还是私有制的问题了。”
“你办不到让它公有。”
“人能办得到。”弗莱娅捞出生菜。“哎你妈妈每次是倒油把这个菜叶子炒一下的吗?”
“不要炒!”阿德莱德看弗莱娅要往锅里倒橄榄油,连忙蹦起来,“炒完苦苦的。”
“生菜就是苦的。”弗莱娅还是在阿德莱德绝望注视下把菜炒了,“卷心菜是甜的,它们味道不一样。”
“我要吃蘑菇。”阿德莱德拒绝吃橄榄油素炒沙拉,“放豆瓣酱和辣椒,咸一点。”
“让我思考一下。”弗莱娅在冰箱里翻翻存货。
“等人能办到的时候,辉格就不是辉格了。”阿德莱德很忧伤地抱着那碗炒蛋。“我们就完了。”
“不要担心那个。”弗莱娅没办法,把松茸和松露切了。
“妈妈,你怎么看凯撒和克雷奥佩查?”阿德莱德问。
她写第一部 音乐剧时弗莱娅曾给她提过一些意见,事实证明弗莱娅作为一个成年人,看事情比她更为透彻。
不料弗莱娅这次辜负了她的期望。
“失败者,”弗莱娅把蘑菇扔进锅里,“还有失败者,双倍的失败者,值得引以为鉴。”
“从爱情角度。”
这次弗莱娅好像懂了她要问什么。
“一个皇帝,和一个他无法彻底征服的女人。”弗莱娅耸肩,“大概吧。”
“我把他们处理为盟友。”阿德莱德思考着故事脉络。
“不是盟友。”弗莱娅说了一席令人喷饭的话,“是单纯盟友的话,凯撒不会承认凯撒里昂的,克雷奥佩查是一个懂他野心抱负,但又自私的女人,百般手段使出,克雷奥佩查依然我行我素,最后凯撒用了最后一招,凯撒里昂,把那个埃及女人绑上了船,他是个成功些的莎乐美。”
“莎乐美。”阿德莱德重复这一单词。
她觉得弗莱娅好玩。
“我们都是莎乐美。”弗莱娅温柔地揉揉她的脸,“你长大后就懂了,不过不要学莎乐美,人头有什么好玩的,得让活人心甘情愿地留下,谁让约翰招惹了她呢,约翰给了她关怀,教了她爱,没办法,他没有退场券。”
阿德莱德撇撇嘴,“妈妈你心理扭曲。”
“我肯定有点不正常。”弗莱娅亲亲阿黛的眼睛,“在某年某月某日,一个毫无征兆的下午,我生母把我扔在了街上。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说明,没有一句解释,她就是不要我了,不管我怎么喊她,怎么恳求她不要丢掉我,她没回过头。”她捏捏女儿的脸,“我尽量正常,但你不能指望我和正常人一样。”
“路易莎她——”阿德莱德惊愕。“怎会——”
她还是第一次听弗莱娅讲述自己的过往。
“我不想在你面前诋毁她,因为你和小翅膀好像还蛮喜欢她的。”弗莱娅从碗橱里翻出刀叉,她们就在厨房吃的晚饭,“她的另一面你们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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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我们的提议。”唐娜·摩根说,“你们撤诉,我们和解,亚当斯女士赔偿你三百万英镑,公开道歉,澄清文中的路易莎·沃森与你无关,修订书中涉及角色名字。”
爱德华·让-维斯凯看向雇主,“我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