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番外(181)
满屋子只剩下可交心的父子。
薛大郎作为承爵的嫡长子,行事稳重,不爱与人结怨,最难能可贵的是此人有一颗公义之心,正因秉持公义,幼弟死在桃鸢剑下他虽有痛惜,但更惋惜的却是未曾好好尽长兄之责,若他狠心管教四郎,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至于薛二郎,二郎乃庶子,与大郎、三郎、四郎是同父异母所生,素喜山水,得过且过。
以他的性子不至于为了四郎做出掳人幼女之行径。
鲁阳公眉目沉沉,目光放在似有心虚的薛三郎身上。
今日陆漾快要将这洛阳城掀翻天都不见陛下有何斥责,摆明了是心向陆家。
退回多少年薛家还能在李氏面前博得厚恩,今时不同以往,李谌铁了心和世家掰一掰手腕。
“三郎。”
薛三郎膝盖发软:“爹爹。”
“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
“孩儿没有!”
“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谎?!”鲁阳公怒拍桌子。
薛大公子为弟弟辩白道:“爹,如何就断定是三弟所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爹,陆家冤枉人,咱们可不能冤枉自家人。”薛二公子道。
“冤枉?”鲁阳公越想越气,尤其想到风雨天闹出来的乱子,其他几家隐隐将他看作‘始作俑者’的眼神,火气蹭蹭往上冒:“你说你今日与宋二公子出门打猎,你还想骗我?你根本没和他打猎,你们是狼狈为奸,彼此勾结!”
训斥的话一句重过一句,薛三郎心有不服:“是!是我做得又怎样?桃鸢那个毒妇斩杀四弟,爹不为自己的亲儿子讨回公道,还要训斥于我?四郎泉下有知定会伤心不已!
“这个家里,只有我还想着他,念着他,当日公堂上我都说了以金抵命,四郎杀的是庶民,一介庶民,死就死了,哪用得到以命偿命的地步?我就是要让桃鸢尝尝失去至亲的痛!”
“那她尝到了吗?”鲁阳公恼他沉不住气。
薛大公子怒道:“三弟,你糊涂!”
薛二公子忍着打呵欠的冲动,淡淡道:“三弟,镇偱司迟早会查到你。”
现在整座洛阳都盯着这案子,陆家的奶娃娃找回来了,但事情还不算完,陆漾这次冒着得罪众人的风险,哪会轻拿轻放?
“都怪宋二!”薛三郎咬牙:“要不是他跑来阻止,我早宰了那小野种!”
鲁阳公沉沉叹气:“那也是宋二将孩子还回去的?”
“对。宋二顾忌他家侄子性命,死活不允许我伤害那野种,我没法子,正赶上陆漾来咱家搜查,我只能提前开放密道让宋二带着孩子走。”
“幸亏你将人放走了。”薛二公子无精打采道:“若是被人逮个‘人赃并获’,咱们鲁阳公府跳进黄河都说不清。”
道理如此,薛三郎并不开口狡辩。
鲁阳公端起手边茶水,凉声道:“负责仿造陆氏马车的老木匠已经死了,你要记住,无论谁问起,孩子都不是你抱走的。”
得知老木匠已死,薛三郎松了口气:“爹爹的意思是……”
“你与宋二,谁是主谋。”
“自然是孩儿。”
“宋家不会承认做下此事,稍后爹为你找一替罪鬼,这事就此了了。”
陆家若要说法,他给说法,但要抓他孩儿,这是万万不行的。
“爹,此事——”
“大哥,难道你要看我也死在桃鸢剑下?”
一头是公义,一头是亲弟弟的性命,薛大公子良心受到谴责:“爹,这太草率了。”
“无需再议,此事就这么定了。”
“爹——”
“够了!”鲁阳公不满道:“别人不死,死的就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于心何忍?”
大晚上不睡跑来找替死鬼,薛二捂着嘴哈欠连连,末了他多嘴问道:“爹,万一陆家还不满怎么办?”
替死鬼的身份轻贱,哪能平息陆家怒火?这是摆明了拿陆少主当傻子看。
“不然怎样?那奶娃娃安然无恙回去了,还要三郎付出血的代价不成?”
“就是!只是虚惊一场,陆家委实大惊小怪了。”
薛三郎摆摆手,这一日闹腾得他心神疲惫:“爹,大哥,二哥,我去睡了。”
“睡罢。”鲁阳公沉沉盯着外面的天色,吩咐身边的管家行事。
薛大公子无法阻止此事发生,扼腕离去。
天色渐明。
心怀坦荡的人睡了一个饱饱的觉醒来等着看热闹,心里有鬼的人仗着有爹爹保驾护航,囫囵着睡了个好觉。
桃鸢领着镇偱司的人一夜未眠。
红日东升,回到庄园陆漾洗了把脸,抱着女儿往她脸颊亲了一口,亲得小娃娃慢悠悠睁开眼,可可爱爱地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