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当替身不如爆火+番外(297)
在大家开始生火做饭时,庆虞捂着肚子进竹林,跟保安说去上厕所,里面的厕所有人。保安喊住她,进去检查了一遍,发现疯女人蹲在里面上厕所,扇了扇鼻子才出来,派了一个人去最前面的出口堵住,让庆虞在竹林里解决。
林子里落了一层竹叶,开始泛黄,踩上去时像折断了骨头一样,咔嚓一声。
鸟飞进来又飞出去,竹林嘭的一声,有人倒地。
庆虞在小径边上等,路边还有保安,身手不错,但如果年郁能带够人的话,一定可以顺利逃出去。
离四点还有半个小时。
竹林寂静,不久后传来喊叫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诊疗室的玻璃窗擦的特别干净,手脚都绑了束缚带。
电流经过全身,隔着玻璃看到了庆之远和赵挽霖。
她意识中断之前好像跟旁边的人说:“不要……”
那个人在帮她涂导电膏,柔声说:“不会疼很久。”
她是过了几天后才醒来的,听说疯女人那天上完厕所就跳进河里再也没出来。
等再找到她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医师打电话过来,把秋游截止时间改到三点半。几个保安察觉到不对后立刻召集所有人,庆虞没坚持多久,双拳难敌四手。
她想拖到四点,她就会得救。
但没等到年郁,反而等到了庆之远。
他的皮肤里仿佛钻出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张开嘴时吐出蛇信子,说:“你什么时候能把歪心思用在正道上?”
“为什么去打扰年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年家现在乱成了一团?”
“除了害人,你还会干什么?庆虞,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累赘!”
后来她慢慢回想那一天,才算是把事情捋清楚:年郁接到电话后联系了人,要来乔木农家乐找她,但是年隽听到她聊电话,知道她要订机票跟庆虞逃跑,就给她水里放了安眠药。
安眠药是年郁妈妈一直在喝的。
第二天,年郁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年隽把年斯闾叫回来,年斯闾又把年沁带的保镖全带回来,坐在客厅,等待一个解释。
年斯闾觉得庆家的事应该由庆之远做主,所以给庆之远打了电话。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听庆之远说年郁刺了年隽一刀,已经送去医院了。
年郁她妈妈吓得当场晕过去,也送医院了。
大概就这些。
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庆虞坐在单人病房,手脚无力,慢慢挪动出去,看到几个巡查人员过来。她把病服袖子扯下来,遮住腕部的勒痕,条件反射的露出笑容。
因极度恐惧而对外界的一切自发性讨好。
那两个巡查人员取笑她,说一扬手她就会抱头然后蜷缩起来开始发抖,样子特别搞笑。
他们在她面前举手又放下,欣赏了无数遍。
庆虞听到他们笑,也跟着笑,靠在墙上像一天也过不下去的乞丐讨钱时的模样。讨好的嘿嘿笑不停。
因为在秋游那一天,也就是电惊厥治疗的那一天,她在车上差一点掐死了庆之远,疯了一样去打人,看到活物就打。
像个畜牲。
后来没办法,保安只能用强制手段让她冷静。
不知道是麻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除了意识还没消失之外,一切感官都无影无踪。闭着眼趴在地上,背后不知是拳脚还是暴雨。
她流了眼泪,想说一句,求你们不要从背后打我。但说不出口。
从那以后她就变得畏首畏尾,毫不夸张的说,她踢到椅子都要跪下来求饶。
她畜牲,她活该,她先打人的,打死她也没关系。
巡查人员离开,庆虞坐在地上很久没动,看到赵挽霖提着饭盒过来,面色阴冷,她下意识又开始笑,举手抱头已经是一个经典动作,嘿嘿笑了一声,像疯子,更像一条卑贱的狗,“妈,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敢了……我错了……”
赵挽霖把饭盒放在她面前,弯腰时脖颈上还有掐痕。
庆虞往墙根缩了缩,又笑了笑,手脚无力,嘴唇干的裂开。
等赵挽霖离开,她才松开抱着自己的手,收回笑容,朝不远处看。
庆沅站在廊道口,迎着风。
明明没有烈日,眼睛却刺的睁不开。她看到庆沅冷漠的瞧着她,抿了抿嘴,眼珠里往外渗血一样。这么远,她竟恍惚从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一身骄傲被巨石磨得平平整整。
这时,广播里正放着:
“——我院的宗旨是:患者健康高于一切。”
庆沅扭头就走了。
她想,专程从国外回来,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吧,那让她如愿吧。
第二天她刚下床,就看到庆沅在病房里。
她带了几本书,又做了很多清淡的饭菜,目光冷漠的扶着她坐下,给她身上的伤口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