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轻摇倏地睁眼:“那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
“你走了以后,柏先生来了,然后,然后小迟切到了手,那血流得可多了,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现在好没。”
迟渡怕痛,当初被鱼钩勾了一下都能有很大的反应,更何况这次是切到了手。
孟轻摇的眉头深深锁起:“那后来呢?”
“后来就没什么了啊,她看起来也没有不高兴。”方绮月又咬了一口冰淇淋,“不过轻摇,你……”
方绮月跟方素月对视了一眼,这才继续道:“你跟柏先生订婚了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们的啊?这可太让人难过了。”
“……订婚?”孟轻摇眯了眯眼,“他说的?”
方素月:“对,那天视频电话的时候,他给你的备注还是‘未婚妻’,我们当时起哄,他就说你们的关系还没对外说,让我们不要当着你的面提起。”
孟轻摇越听脸色越沉。
气氛不对劲,方绮月冰淇淋都不吃了,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轻摇……”
她又问:“但你不是喜欢他这么久了吗?”
孟轻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讲过我喜欢他这么久?”
“啊?”
“朋友的孩子不是他吗?”
孟轻摇扶额,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眼眶又悄然泛红。
她不是为自己难受,她为迟渡难受。
当知道喜欢的人是别人的未婚妻的时候,那是怎样的心情,是有多绝望多难受,才会想着将自己灌醉?
孟轻摇之前也因为迟渡而宿醉过,她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可她们的酒量不是一个等级。
在她在绿皮火车上的时候,在云城的迟渡有没有因为不舒服吐呢?
在她心揪着的那些时间里,迟渡有没有因为想起她是别人的未婚妻这件事而再次流泪呢?
迟渡之前因为她的“明天不见”,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在哭,这一次她们也是打电话,迟渡也是哭腔,哭着说喜欢她,也哭着说不想等她。
孟轻摇光是回忆都觉得难受至极。
“不是他……”孟轻摇抬起眼,“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是异性。”
方素月率先反应过来:“我草?那不就是他骗了我们?”
孟轻摇身形晃了晃,在一旁坐了下来,她一天都没进食了,就喝了几口水,现在很虚弱,但这点虚弱比起迟渡的离开,又有什么呢?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泪意汹涌,但硬生生地被她忍住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那个人是迟渡。”
她说:“不是别人,是她。”
“……天。”方绮月在一边坐下来,“我跟姐都误会了,轻摇……”
方绮月从实招来:“我们当着小迟的面说过你喜欢的人是柏先生,呸,柏恶人柏骗子。”
“轻摇……”方素月也有些懵,她过来拍着孟轻摇的肩膀。
孟轻摇抬起自己的脑袋,视线在两个人面前逡巡了一圈,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上了楼,把包一拿,离开了“见青山”。
她需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冷静。
于是她回了自己市区的一居室,这里已经没了迟渡的气息,也没有迟渡来过的痕迹,可会让她心安一些,但每让时间多往后一分钟,迟渡就多煎熬一分钟。
她自己的这些难受跟迟渡遭遇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孟轻摇本来也想开个新的号给迟渡打电话过去,可这样真的够正式吗?
或者迟渡在这样的时候真的想听见她的声音吗?
孟轻摇脑子很乱,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见到迟渡,而目前能见到迟渡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父母,她又联系了父母,但父母人在京城那边出差,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但一切都没问题。
等他们回了南城,就一起去云城找迟家。
一切都准备就绪,孟轻摇才再次上了回南城的飞机,这一次没有再遇到台风,晚上登机去云城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再过不久就要见到迟渡。
整整一周,比以往五年过的还要让她觉得煎熬。
飞机落地,轰隆声四起。
“到了,轻摇。”母亲拍了拍她。
孟轻摇:“嗯。”
“你啊。”母亲又说,“我就说你怎么恋爱都不谈还专往云城跑呢,合着原因在这里。”
孟轻摇:“……”
父亲“嘿嘿”笑了笑:“放心,我们会跟你配合好,不插手,你自己好好去处理,别叫人家小姑娘伤心太久。”
小姑娘看起来一切正常,仿佛没有伤心过。
可她们之间拉开的距离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