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兴致却来了。
等到澡冲得差不多,浴缸里的水也被放满。
皙白的脚掌踩在白色的瓷砖面上,泛起浅浅一圈红润,她踏进浴缸里,里头的水也跟着晃荡拍打着缸壁。
清澈见底的水面下依稀可见模糊的春光。
桑云枝将手伸了下去。
她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东西,不似林鹿那般青涩害羞。
因为幼年时期所经历的一些事情,她不曾和人确定某种亲密关系,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些生理需求也是需要解决的。
在以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自己在解决这件事情,直到后来遇见林鹿。
池水底下,低微的震动声响。
桑云枝脑海里的画面不停切换着,一会儿是电梯里的人女人将手背亲昵贴上林鹿额头的画面,一会儿是林鹿在自己指尖绽放的样子,更多的是林鹿俯身贴在耳边,唤她“桑桑”的温柔模样。
桑云枝红唇半咬,扶着浴缸的五指逐渐收紧,清冷的眉目逐渐染上几分妖娆之色。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②。
她想那只曾经围绕着自己小鹿了。
毫无预兆的偶遇让桑云枝无法继续静等。
被骤然扰乱的心湖,再难恢复平静。
不过好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出版方编辑催着她修稿写稿,忙忙碌碌充实下来便很少有时间分心到别的事情上去,也打消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冲动。
不过闲暇功夫,桑云枝没忘记主动打听林鹿的事。
有的人就像算盘,拨一下动一下。
如果不是那晚眼见了旁人对林鹿的亲昵举动,她大约还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害怕对方身边站着另一个人。
她不知道林鹿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却从此知晓“嫉妒”二字是怎么写的了。
以往两人相处的时候从不涉及私事,桑云枝也从不关心林鹿的一切。
这才以至如今的现在,事事都要费心打听。
比如,她连续一周每天傍晚的时候下楼散步,好不容易在消食的老太太们跟前晃了个脸熟,随口打听才知道林鹿原来在小区老年群体这一块特别讨喜,每每有人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从不含糊。
老太太们的消息可以说是整个小区最灵通的了,桑云枝几乎不用多舊獨问,很轻易就得知了好心的林医生在哪个医院上班。
如今家家医院都有线上挂号的功能,知道了林鹿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想要挂她的号,并不难。
桑云枝思量自己吹一晚空调,这样便有充足的理由去医院看病了。
可怎想预计的感冒没来,反而是她在做饭的时候走神,直接把手切了。
鲜红的血液不断往外涌,止也止不住,大晚上的桑云枝随手扯了两张卫生纸包住伤口就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计程车司机在前头问着目标地点,她迟疑一瞬,报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名称。
鬼使神差,去的恰好是林鹿工作的那家医院。
虽然知道对方不在,可桑云枝还是选择来了这里。
也不知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思,从前对人家私下里的一切都避之不及,如今倒想着来人工作的地方看看了。
八点刚过,各科门诊早已经休息,夜间看病能挂的也只有急诊。
所幸晚上大厅的人并不多。
桑云枝依照流程挂号,照着头顶的指示牌来到了急诊外科,却意外的没找见值班医生的人影。
晚班的护士也觉得很奇怪,尴尬无措的同时也只能把她安排在诊室等着,好生好气地安抚:“小姐您稍等一下,我们医生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不会要很久的。”
“嗯。”桑云枝轻轻应了一声,眼神瞥过左手的伤口。
白色的卫生纸巾早已经被浸染成鲜艳的红色,惹眼得很,热辣的痛感从皮肤深层传来,扯痛神经。
桑云枝微微皱眉。
虽未出声,但护士也眼尖地发现了这一细节。
她忙不迭打开医疗器械柜翻找着:“我拿点纱布给你简单包扎,先止一下血吧。”
桑云枝没有拒绝,等到护士将干净的纱布拿来以后她很配合地将浸透血渍的卫生纸撤下,只是纸巾在伤口按得有点久了,已经有些沾黏。
撤下的那一瞬间,指腹上的切口便又开始往外冒血。
令人头疼的伤口,医生迟迟不来。
饶是桑云枝再有耐心在等了十多分钟以后也忍不住皱眉:“你们医生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知道赵医生去哪了,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护士神情窘迫,满脸为难。
“那其它医生呢?”她也不想为难护士。
桑云枝的话让护士有瞬间的迟疑,可也很快接了话:“这样吧,我去问问另外一个医生能不能帮你看看,她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我们的医生一般都会,你先把伤口给她看看,如果她能处理就不用等赵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