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112)
“不会吧?”晁新笑了,“谁觉得你不好吗?”
话音刚落,她想起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头。
“你作何表情?”
“你想说于舟,是不是?”晁新稍稍提了一边的嘴角,眼里却没笑意。
“我几时说她了?”
“那还有谁觉得你不好?”
“我分明只是……”同你撒个娇。
眼珠子往右挪了挪,向挽又自下而上地盯着她:“你吃醋了。”
“是吃了。”晁新直视她。
“哎呀。”向挽偏头,猛然想起了什么。
晁新抬了抬眼。
“今儿中午你走了,我还约她喝咖啡了,特意送走你,背着你来着。”向挽笑道。
晁新嗤笑一声,转过头睡觉。
向挽攀上她的背部,绕过去瞧她的脸,发丝垂下来,贴在晁新身上:“你几时去同苏唱说呢?”
“我为什么要跟她说。”晁新闭着眼,懒声道。
“她是后辈,如果有话要谈,应该她来找我,不是吗?”
“可你是……”
晁新躺正了,睁眼看着上方的向挽:“我是什么?”
如果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她连对苏唱交代的必要都没有,圈里截胡再正常不过,无非是有更好的条件和选择,没什么好说的。苏唱手里的钱之南还是在签聆悦的前一天晚上被苏唱抢过去的,苏唱自己清楚得很。
“我是什么?”
她又拖着嗓子,轻轻地问了向挽一遍。
她是因为什么,才要去跟苏唱解释的,她要向挽自己想。再好好想想,究竟应不应该拿于舟故意气她。
向挽俯身,轻轻印上她的嘴角。
然后鼓了鼓腮帮子,明眸对着她。
“明天去。”
晁新揽着她的腰说。
第65章
晁新和苏唱见面后,又请苏唱、彭姠之和于舟吃了一次饭。
这次是向挽在群里发起了群语音,晁新主动询问她们喜欢吃什么。
“挽挽想吃什么?”于舟问。
“挽挽……”晁新看一眼向挽,“她最近喜欢吃日料。”
“那就吃日料。”于舟的语音带着笑。
那头也有一个不明显的气息,像是苏唱笑了一下。
这顿饭吃得气氛算不错,晁新甚至难得地讲了一个项目中的笑话。除了一头雾水的八大芹菜以外,四个配音员都笑得很开心。
圣诞节晁新带着向挽和牌牌又去了水镇一次,因为上次没有泡到温泉。这回她们定了一个私汤小院,在竹影和月影里一边泡汤,一边吃白天向挽和牌牌一起手工做的姜饼。
这一次向挽没哭,牌牌对她的印象就好了很多,尤其是她的姜饼做得十分漂亮,令牌牌对日益坚强又好手艺的她多了一点敬佩。
晚上三人住在亲子间,牌牌一人睡小床。晁新从身后搂着向挽,向挽面对侧躺的牌牌,同她讲久远的历史故事。
她的声音古色古香,牌牌几乎要听痴了。
“李朝晚上玩儿什么呢?”
“有夜宴。高朋满座,银烛画屏,胡舞踏歌,玉笛箜篌。”
“哇~~~”牌牌听她四个字四个字的,有一点崇拜了。
“我觉得你说成语的时候,特别像一个公主。”她枕着自己的手背说。
向挽笑意吟吟,轻轻对她皱了皱眉,向身后使个眼色。
晁新竟然听睡着了,呼吸安然地停驻她脖子后方。
牌牌恨铁不成钢:“我这个小姨,从小就不爱学历史。”
“从小?你怎么晓得,她幼时是什么模样?”
“我外婆说的。”
“你……外婆?”怎么牌牌还有别的亲人么?从未听她和晁新提起过。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外婆了,有时候,小姨想起来外婆的生日,会让我给外婆打个电话。”牌牌想了想,“从我到江城,打过三四次。”
“打电话……”向挽无意识地重复,“这许多年,只得三四回,你外婆不想你么?”
“想,有次外婆说着说着就哭了,嗷嗷哭,说想见见我,小姨发了好大的火,后来就不让我跟外婆打电话了。”
“我那次偷听到小姨在卫生间跟外婆吵架,小姨很不耐烦,说牌牌还小,让外婆不要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外婆什么也没说呀,只说了想见我。”
向挽垂下眼帘,心内游移。
“哦,我外婆还说,她活不了几年了,走之前高低是想见见我。”
“好像说要被打死了。”
牌牌皱眉,她那时很担心,问晁新外婆怎么了,晁新却说外婆老糊涂了,说昏话。
向挽若有所思地“唔”一声,叫牌牌把被子盖好,然后关了床头的灯,就着月色入眠。
从水镇回来的第二天,接到赵女士的电话。
“乖乖,学校几号放假?今年过年早,你早点回来呀。”赵女士报了美声班,声音听起来更像在唱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