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是这样的:别人不理会他时,他信誓旦旦一片深情,一旦对方把他放在心上,那人就开始逃避,仿佛追求的永远是追逐的过程。莫不是将军也是这样的人?觉察到宋则对她的好感之后便开始逃避?宋则苦笑,分明前两日还说着她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心。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就已经偏向了她,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对于一个俘虏,一个女奴而言。
然而到了现在,似乎这些都已不再重要。宋则紧握的手心里是秦裕托人转交她的毒//药,是她与她共赴黄泉的良药,是她得以解脱成就忠孝得以安宁的唯一希望。
为了即将到来的这一刻,宋则构想过无数个可能,成功的,失败的,她也想过自己被宋玠识破,最后死在她的手里。宋玠会怨她无情,可是她已把自己所能给她的全部感情都给了她,若是不够,那就加上她的人吧。她知道将军喜欢她的身体。
“在想什么?”浴后的宋玠入得内帐,在她的身畔坐下。方才她在外帐犹豫,明知宋则手里的毒//药是假,明知自己已掌握了叛乱者的全部动向,明知这个幻境的一切会在今夜结束,可事到临头,难免紧张,好像真的要去赴个共死之约。
宋则缩缩手,将手心里小瓶子藏在一旁,为她除下外衣,微笑道:“我在想将军这两日为何对我有些冷淡。”
冷淡吗?这样的柔情见一次少一次,还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个什么身份。宋玠只得如此,生怕自己一时情迷,早早与她共赴巫山,那就见不到这样的宋宗主了。捧着宋则的脸,与她的额头相抵,呼吸碰着呼吸,宋玠喃喃道:“你太过诱人,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把你吃掉。”
“将军就这么想得到我?”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将军想得到我之心如此炽盛,为何不像那些人那样强来,强来不是贵国的传统吗?是因为将军的尊严,还是要我屈服,将军才会有满足感?”
屈服?宋玠轻轻笑,“如今你可是屈服了?”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屈服。”
“是呀,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屈服,我想要的也不是你的屈服。这一次无论是我们所处的地位还是力气,你都不如我,我自然可以强迫你,但是一想到你会为此难过、伤心、自责,我也会难过、伤心、自责。所以我要你的情不自禁。”将宋则按在榻上,侧身抱着她,脸孔贴着她的脸孔,碰触轻轻痒痒,虚虚实实,就好像幻境之于现实。
宋则觉得有些痒,不止是面上,难耐的痒意从面孔向身体各处蔓延、渗透,但她一向擅长从话语里听出弦外之音,“这一次?我们见过很多次?所处的地位会不同?我以前不曾见过你,你这张脸,一见就不会忘。”
“哦?”可你还不是忘了。解开宋则的里衣,探手入内,时有时无的抚触、撩拨。
宋则忍不住轻吟。“不,我应当见过你,你抱着我的感觉很熟悉,既然不是这次,莫不是前世,前世我们认识?”
“兴许前世你骗了我的人我的心,这辈子我要问你讨回来。”
“那你就要回去。”耐不住渴求,宋则含上她的嘴唇,主动伸出舌头与之嬉戏,仿佛之前做过无数次似的。
终于赤//裸相对,肌肤熨帖在一起,像极了幼时家中的一尊佛像,宋则道:“可我怎么觉得上辈子像是你骗了我的人骗了我的心,嗯?”
宋玠的手掌在她的小腹至双腿间徜徉,“若有来生,你可愿再见我。”
宋则微阖双目,道:“若我们不是敌人,若你不再欺负我。”
“是你一直在欺负我,你这个坏女人,仗着我欢喜你恋慕你,你便欺负我。”
“你……唔。”宋则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她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在她的身体作怪,她熟练地挑起她的情//欲,每一个动作都落在她的敏感之处。那律动、按揉,像是要释放出自己身上暗藏的怪物。
这个人怎么能够如此熟悉她的身体。
短暂的迷惘过后,宋则终于记起来她的枕下还藏着共赴黄泉的毒//药。她藉着翻身,将宋玠压在身下,宋玠的手依旧不老实地在她股间徘徊,“我想与你共饮一杯酒,你……”
宋玠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上,拉着她的手摸向温热湿漉的那一片:“傻姑娘,我都这样了,你竟还要我喝毒酒。”
“你……”
“嘘……不要怕,不要担心,宋则,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不会再有挣扎,不会再有痛苦。”
不知是宋玠话语蛊惑了她,还是触手的那一片湿滑实在引人入胜,宋则起初学她的样子在外头画圈,之后熟门熟路的自如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