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招工的男性优先。提拔晋升的男性优先。
哪一句不是“喜欢异性”的衍生?
更别说那些逼女儿结婚的父母,不管女儿的意愿为何,只要对方生个diao,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哦,有才人士给这样的毛病起了名字叫作diao癌。
玄明并不觉得宋嘉言表示不喜欢她就是diao癌,而是这句话会牵扯出太多别样的情绪。更重要的是,她对于宋嘉言在性取向这个问题上的不够与时俱进而产生了不满。
“宁宁,你以后还是往心理咨询方向发展吧,现在的咨询师太草了,这狭隘的性意识!”玄明往沙发上砸了一个布娃娃,一脸不高兴。“我在几个咨询师群里卧底,那些个人,听说同性恋要么兴奋地像看到猴子要么就觉得恶心,这种人也好做咨询师啊。要命了,宋嘉言居然还算好的,还不止好了一点点。”
难得关宁下午没课,不想自习,也不想待在有旁人的地方——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和人诉说自己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正好玄明找她吐槽,两人凑在一起在明明堂里聊天。A小姐喜欢关宁,她来了便洗了刚买的香梨,拆了杏仁给她吃。
关宁能够体会到玄明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宋嘉言的拒绝——玄明比谁都清楚什么叫伦理,什么叫界线,那愤怒是基于现实的不公、应该专业的人员不够专业。
她小孃孃提过早些年有些父母带孩子去咨询性取向问题,在咨询师和父母的双重逼迫下,孩子跳楼自杀,人数不算少。还有用电击治疗同性恋的医生,别说性取向,连性趣都没有了。
“别说那些人自己不会去看文献资料和国外翻译的教科书,就连我们的课本上,同性恋还是一种病呢。前两天找了一本法医学来看,观点落后到史前。我佩服那个因为教材歧视同性恋敢于起诉教育部行政不作为的女孩子。”关宁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啃着香梨,一副没精打采又气愤的样子。“我不想做咨询,如果可以……我想出国读犯罪心理。”
“你爹妈让你去?”玄明随口打击她。“国外读这专业还要生物学基础吧,对于认知和神经科学都有要求吧。”
生物学、认知、神经医学关宁不担心,随着MOOC进入中国,在网上可以学到许多国外的课程,有些还会算作学分,唯一的阻碍是父母。关宁叹了一声,“咦,玄明,你怎么知道?”
“我也想过啊,行为分析,抓连环杀手,多赞。”打击来打击去,最终打击的还是自己,也是母亲不同意,她到现在还是个江湖术士,算命的。上次别人打电话来请她找人,她也必须干脆地拒绝。好奇心?有。但是玄明不会纵容自己的好奇心,免得因此将母亲、将自己、将『海』置入危险之中。哎,自己劳心劳力,喜欢的人又都不喜欢自己。“宁宁,我觉得我是被诅咒了。”
“诶?”
“可能是祖上有什么诅咒,什么喜欢男的就是gay,喜欢女的就是笔笔直的小白杨之类的。”
噗。饶是关宁满腹心事,也给玄明这怨念的话逗笑了,她塞两个杏仁到她嘴里,“你除了说自己对咨询师有兴趣,就没提过你喜欢谁……”
“干我们这一行,见过的人虽然多,但也不能和客户发生什么啊,咨询伦理有,我们命理师伦理也有。一切为了保障客户利益。而且,这世上人虽多,能入眼的,却也不那么多,你讲是伐?”玄明咯吱咯吱咬着杏仁。
“唔……我们认识这些年,偶尔听你提过谁,但都不长久。只有一个人,你提到她的次数最多,年限最长,情感最激烈。”关宁顺着玄明的思路,做她自己的推理,这玄明到底喜欢过不喜欢她的谁。
“谁?我妈?你是要说女儿是老妈前世的情人么?关.弗洛伊德.宁。”
“什么啊,才不是半仙阿姨呢”
“那还有谁能有此殊荣?”玄明一点都不信有这么个人。还情感激烈年限长呢,除了欠钱不还,她都懒得有情感。“等一下,你说的该不会是人民币吧?”
“都说了是人。”关宁站到她跟前,故意上下打量她。“嘿嘿,你和我小孃孃是同学吧。有人说,现在的同学就和以前的表哥表妹似的。”
“她?!呸!!!”玄明吓得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啊哟,你就饶了我吧。喜欢她?见了个鬼了我!”
“你看你又情绪激烈了。”
“我还咬你呢。”玄明从地上爬起来,对听她们闹腾出大动静探头来看的A小姐做了个鬼脸,“宁宁,快说点伤心事来让我开心开心,就比如上周六我们假装一起出门的事情?”
电话里就听出关宁不开心,一见面还真是如此,联系到关宁说过好看的人、那朵大桃花还有撒谎跑去杭州,还真是不难推测这小姑娘的心事。只是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是你不问她不说,当然,有时候你问了她也未必会说。